金库小说 > 穿越小说 > 东晋北府一丘八 > 正文 第二千二百九十二章 杀戮幼儿桓振狂
    司马德宗躺在牀上,一动不动,如同殭尸,而司马德文则喫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可以看到,他的腿在筛糠一样地发抖,极力地想要保持镇定的神情和王室的威严,看着桓振,他沉声道:“原来,原来是桓將军,还不快点下马拜见陛下?”

    桓振双眼圆睁,厉声喝道:“陛下?什么陛下?我桓振只认大楚国的陛下,你身后牀上的这个男人,已经禪让了皇位给了我叔父,此事天下人尽皆知,就是你们兄弟,前不久还一口一个陛下地称呼我的叔父,司马德文,你说谁是陛下?!”

    司马德文的心一横,咬了咬牙,反而梗着脖子说道:“桓玄行篡逆之事,我皇兄一时受胁迫,不得已才让位,但现在有忠义之士起兵復我大晋,天下响应,而你叔父也已经授首,桓將军,你睁开眼睛看看现在的形势吧,楚国已亡,天命在大晋一方,就算你今天杀了我,甚至杀了皇兄,我司马氏有千千万万的宗室可以继任,是你杀不完的。”

    桓振怒极反笑:“你们以爲,北府军的京八们真的能救你们吗?这裏可是荆州,是江陵,是我们桓家的天下,几个叛徒吃裏扒外,一时能害了先帝,但害不了千千万万的桓家子孙,而我,就是上天派来继任桓楚大业的,不要以爲只有你们姓司马的人多,我们姓桓的,一点也不少。司马德文,你们把先帝的太子,豫章王桓升藏哪裏去了,现在乖乖地交出来,我还可以对你们以礼相待!”

    他说话间,身后涌进了十余人,卞范之手中也提着带血的长剑,与桓谦,何澹之並肩而入,而殿外的阶下,则遍布手臂上缠着青色布带的军士,显然,和当年北府军起兵反桓时人人绑着絳色布带一样,这也是本次內应的桓振部下,爲免自相残杀而进行的身份识別手段。

    卞范之沉声道:“阿振,不得无礼,这两位贵人,是我们不能动的。”

    他说着,快步走到了桓振的身边,低声道:“豫章王已经被害,首级与其他忠臣將士的都掛在南门那裏,你从西门进没看到,我们却是看得真切,桓蔚正面收敛,办理后事。”

    桓振双眼圆睁,一声狂吼:“连五岁的孩子都不放过,你们这些畜生!”他怒极攻心,抄起长槊,就要刺向司马德文。

    卞范之连忙一把拉住马繮,这匹通体黑色的乌龙宝马一声长嘶,而桓振的身子一阵不稳,槊头刚刚放下,却无法对准面前的司马德文,这一下,竟然没有刺出去。

    桓振猛地左手一拉马繮,对着卞范之大叫:“老卞,你给我让开,今天不让我爲升儿报仇,我连你一块儿刺!”

    卞范之长嘆一声:“好啊,你刺吧,杀了这两个人,绝了所有后路,然后我们大伙儿一起去见先帝吧。”

    司马德文也早已经嚇得再次跌坐於地,连声道:“不关我们的事啊,这,这都是王康产和王腾之二人所爲,我,我和陛下,我们,我们是要下令赦免所有人的,是他们杀的那个孩子,全城,全城的人都可以作证啊。”

    卞范之狠狠地瞪了司马德文一眼,嚇得他再也不敢开口,桓振也从一开始的暴怒状態稍稍回覆了一些,虽然仍是大口地喘着粗气,但眼中那冲天的杀意,已经稍稍地下降了一些,他一下子跳下了马,拉着卞范之的手腕,二话不说地就往殿边的一角走,一边走,一边恨声道:“老卞,最好你能说服我,要不然,他们的命,我收定了!”

    走到大殿一角,卞范之停住了脚步,嘆气道:“阿振,你觉得升儿的死,代表着什么?”

    桓振咬牙切齿地说道:“代表了这帮畜生,连个五岁小孩子也不放过,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能容忍这种禽兽行爲,我不信,这种事情如果不是这对狗兄弟指使,王康产和王腾之就敢下手!”

    卞范之点了点头:“只要不是傻子都会知道是司马德文下的令,但那又如何,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拥立谁?”

    桓振微微一愣,喃喃自语道:“是啊,先帝驾崩,连唯一的太子,豫章王也给杀了,他这一系,就此断绝,大楚,大楚没了继承人了啊。”

    卞范之嘆道:“就是这个道理,虽然大楚的桓氏宗室还有不少,象你,象桓谦,桓蔚,甚至桓胤,桓石绥等人都还在,但已经没有一个有资格接替大统的,让所有人信服的人物。先帝之所以得人心,是因爲先公(桓温)临终前指定了他爲自己的继承人,此事天下皆知,所以荆州士庶愿爲先帝效死,但现在,先帝一脉断绝,大楚,可以说真的是亡了。”

    桓振咬着牙:“不,大楚没有亡,刘备都能兴復汉室,我桓振愿意在这个时候接过桓家大旗,继承大楚。”

    卞范之摇了摇头:“你没有这个合法的身份,众心不服,別的不说,就连你的叔父桓谦他们,也不会心服的,到时候强敌在外,內部又分裂,荆州旧部无人跟隨,现在需要做的,是先夺回荆州,先生存下来,再竖立威信,而不是意气用事,图一时的恩仇。”

    桓振的拳头紧紧地握着:“明知就是司马德文这狗东西下令杀的升儿,这样的仇也不报吗?那孩子才五岁啊,人见人爱的小东西,就这么给杀了!”

    卞范之的眼中,泪光闪闪:“升儿確实太可怜了,但这就是命,身爲桓家世子,是他的荣誉,也是他的不幸,以前先帝在世时,对待敌人也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要爭天下,就得有这样的觉悟。如果我们现在杀了司马德宗和司马德文,確实逞一时之快,但手中也再也没有了牵制敌军的东西,京八贼会以我们弒君的名义,疯狂进攻,而本来还可以站在我们一边的荆州士庶,也会因爲我们的冲动和畏惧北府军的报復,不敢公开支持我们,这样泄一时之愤而坏大事,不应该是一个君王所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