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脑子进水了？”
“丹尼克。”狼人却异常严肃，“我没有开玩笑，我们不该有这种行为。”
“好好好，我知道。”
狐人跳下清扫队队员的尸体，伸出粉色的舌头舔舔银白的爪子。
在狼人漫长的等待后，他才说道：“我建议你去爱丽丝那裏看看，作为一只仙鹤，她还是很会看病的。实在不行，我可以物理治疗，比如——”
“打一顿你的脑子。”
“丹尼克，我很认真。”
“我也很认真，你疯了吗？那边都是人类。神要把他们送入白塔，老实说，我连这个计划都有点反对，毕竟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反水？从白塔汲取能量，再反用到我们身上，说什麽‘不要做幻觉的奴隶，要找回真实的自我’。”
“以我的角度来看，人类最好彻彻底底的消失。”
狼人望著狐人小小的背影，重生后的躯体生长缓慢，狐人就像个小团子，背影又沧桑又搞笑。
如果不是为了生存，生者们不会隨意杀戮。
但人类是毒瘤。
即便如此，生者们也无法隨意对懵懂的幼儿下手，也就默认將人类送到白塔，完成最后的净化。
“我明白你的意思，丹尼克。我们与人类是永远的敌人，但这件事必须告知，我不想成为人类那般的生物。”
狼人的目光太真诚了，即使狐人不去看他，都能从这句话中品出耿直的二傻子气息。
“那你去吧，反正我不去。”狐人说道。
“我们不是搭档吗？”狼人的影子落在小小一团的狐人身上，狐人一僵，“丹尼克，你的口才好，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狐人：？？？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蠢货！不要带我去人类的领地！我要告诉神，你这个*@&￥——”
反抗无效。狐人就这麽被提溜著，来到还挺熟悉的茂林市。
神以前居住的地方。
看著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类，狐人不禁感叹，真是个罪恶的城市。
毫无疑问，身形魁梧的狼人瞬间便吸引居民们的目光，茂林监狱外的广场，当时就围聚起几圈人群。
“我靠，这是传说中的狼人吗？是真的吗？”
“太帅了！我要拍照发到智能手环！”
“他旁边还有一只小狐狸誒！一二三……九条尾巴！这是传说中的九尾狐吗！连这种生物都能进化吗！”
狼人：“……”
狐人：“……”
他骄傲的抬起脑袋，甩著身后九条大尾巴。
“停住尾巴，丹尼克，你在做什麽？”
“你看不懂吗？人类以前会给猫玩逗猫棒，而我的尾巴是逗人棒，你看他们的眼睛，都在跟著我的尾巴转誒。”
“……”
他才是蠢货吧！
骚动並未持续很久，身为茂林监狱守卫的孙丰年急匆匆出来，看著面目威严的狼人头皮发麻。
这是好是坏啊？
“你好，人类。”狼人开口。
后面人群又是一阵窃窃私语，还伴隨著‘他说话了他说话了’的激动尖叫。
“你好，你好。”孙丰年捏了把手心，“请问你们是想？”
狼人心无旁騖，完全无视旁边的人群，对孙丰年道：“我来找狱长。”
孙丰年呆滯。
可是狱长不在茂林市啊！他平时事情那麽多，他们也不知道狱长在哪！
“哦……好的吧，那要不，你们先进来坐坐？”
就这一会，广场又多了几百个人，这看热闹吃瓜速度简直一流。
声音很吵，狼人特意垂下耳朵遮挡。得到孙丰年的邀请，他点点头，跟著进入茂林监狱。
狐人倒没有不適，兴奋的观察监狱內部，被裏面爭奇斗艳的变异植物吸引。
“竟然有变异生物愿意和人类一起生活，难以置信。”
狼人不语。
孙丰年也只好装作没听到，带他们去湖边的凉亭休息。
“你们先等等吧，我去找狱长……”
说完，他飞似的逃离。
妈呀！第一次见到这麽高度人化的动物！果然末日了什麽都有！！！
孙丰年先打了狱长的智能手环，等没接通自动掛断，他才想起来，狱长走之前和所有人说过，他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期间会关闭智能手环。
那怎麽办？
孙丰年急得团团转，脑中某根弦绷断。
要不，要不喊小秦来？
好歹是狱长的左右手，他应该有办法！
於是三分鍾后，汪秦赶回茂林监狱。
“丰年哥，出什麽事了？”汪秦被孙丰年拉著躲在角落，“什麽事这麽著急？”
孙丰年示意他看凉亭。
“突然就来了两个兽人，说是要见狱长，小秦啊，你不是狱长可靠的左右手吗？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上吧！”
“啊？”
他？狱长的左右手？这、这称呼多不好意思啊……
汪秦耳朵微微发红，还没说什麽呢，就被孙丰年拉著带到凉亭，接受一狼一狐的审视。
“呃，你们好，我叫汪秦。请问你们找狱长有什麽事吗？”
汪秦被赶鸭子上架，只好继续往下说。
狐人摇著尾巴，眨巴圆溜溜的大眼睛，说道：“你猜？”
“狱长呢？”狼人问。
“狱长……狱长他有事出门了，你们有事的话和我说吧，我会转告狱长的。”
狼人不再询问，单刀直入道：“我们在扫除垃圾的营地，他们误认为是你们做的，在寻找这个势力的位置。”
垃圾？
汪秦蹙眉思考。
狐人趴在石桌上拖著调子道：“就是——清扫队——啦——”
汪秦愣了愣，道谢。“我会告诉狱长的，我们也在做防备了。”
狼人不咸不淡的说好。
见这两尊大佛还是不动，汪秦绞尽脑汁寻找话题。
此时，狐人奇跡般的开口，带著些惊讶，“这裏的人类居然不怕我们誒。”
汪秦看向他。
狼人抢过话语权，道：“因为我们杀的人，远没有人类自己杀的多。”
汪秦只能干干的笑。
他竟然觉得有那麽一点点道理。
谈到这裏，狼人起身，背后长出翅膀。
汪秦当时就想起了。
“你是长新镇时的……”
难怪很眼熟，原来是同一位吗？
“人类，你很幸运。”狼人说道，狐人跳到他的肩膀。
汪秦不解。
“你从一开始，就被你的狱长救了吧？”
狼人煽动翅膀，逐步起飞。
是的，汪秦自己也觉得，能在最初遇到俞简，是他的幸运。
只是他还是不理解，不理解为什麽狼人要这麽说。
可是，直到狼人起飞，离开茂林市，他都没有將下半句话补完，这也会成为一个未解之谜。
……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天空，狼人面无表情。
“大意了，不该出现在这麽多人类面前。”
狐人梳理自己的毛发，“所以我让你等一等，你自己不听，我能有什麽办法？人类都在吹嘘狱长的城市有多好，我看也就那样吧，一点都没有神之领域漂亮。”
“人类觉得好就行了，他们未必会觉得神之领域美丽。”
“你在说什麽狼队长！”狐人震声，“所有生者都觉得神之领域美丽！人类也必须觉得！”
“……不要学习人类，丹尼克。不要强迫他者同意你的观点。”
“切。”狐人捏起鼻子，“不要学习人类，沃尔斯。不要做不知变通的老顽固。”
“……”
狼人带著狐人远去，而茂林市再次恢复日常之景。
从狼人处得到消息的汪秦迅速回到传送点，先给狱长留了个言，隨即將好奇压下，继续完成信息登记工作。
俞简那边，队长还在带著他‘郊游’。
首先，队长拿出传单，给他展示西南基地的得意之作。
“这种丧尸没有任何战斗力，更伤害不到我们，但天底下没有没用的丧尸，在发现它可以隨风飘荡之后，我们便制作了传单。”
“传单的字由一位特殊异能的异能者书写，点燃后可知晓位置。”
俞简没有接过队长手中的丧尸传单，只是简单的瞥了眼，评价道：“挺不错的创意。”
“没错，劣等基因连丧尸都要惧怕，而我们新人类已经可以利用丧尸，用以达成目標。”队长高傲。
“这就是我们和他们的区別。”
似曾相识。很久之前，人类也是以使用工具的標准来区分自身和动物。现在倒是把这个標准换成了对丧尸的利用度，而对象则换成普通人。
异能者的优越感都要溢出躯体了。
“还有其他的丧尸，等以后去到西南基地，我再慢慢和秦兄弟介绍。”
看来队长对西南基地本体很自信。
汽车拐了个弯，开始靠近信号塔所在的那座大山。
按照队长的说法，他们在大山裏有个营地，在去往其他基地寻找异能者前，还要到营地休整一下。
这不就巧了吗？那营地俞简去过，还让铁蛋盯梢著。
计划稳步进行，俞简也就稍微耐下性子，听队长描述西南基地的伟大。
很快，车队驶入大山，停在山脚。
前方山路崎嶇，只能徒步进入。
“其实我们可以通过基地长颁发的徽章进行传送，不过秦兄弟还没获得，就先带你走一趟。”队长说道，“队长的徽章要特別一些，等今晚我联係了基地长，就能拿到专属徽章。”
俞简：“石队长，那不如先给我一个队员的徽章，这样就不需要徒步进去了。这难道不是在浪费时间吗？”
队长：“……”
话都被你说完了，他说什麽！
队长不会承认自己没想到，他哈哈一笑：“这不是担心秦兄弟觉得我们小瞧你，所以不敢先发队员的徽章。”
一边说，他一边拿出一个高级队员的徽章，放到俞简手中。
那一刹那，有什麽东西涌入俞简脑袋，载入他的信息面板。
他捏著徽章，道：“那队长，我们走？”
“走吧。”
一瞬扭曲，全体队员进入营地。
这个被群山环绕的村庄已存在数百年，屋子被翻来覆去的翻新过，只是裏面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
俞简跟在队长身边，隨口问道：“这麽偏僻的地方，石队长是怎麽找到的？確实很適合做营地。”
“我当然没本事找到这种地方，这个营地也是由基地长提供，確实隱蔽性极佳，是天然的营地。”
营地裏闹哄哄的，队长有点不快。
没过一会，从大山的通道裏跑出一个队员，表情惊恐。
“队长！通通通通道裏面的那些东西，全都死了！”
“怎麽回事？”队长一把推开队员，大步走进通道，“你们怎麽看守的？”
没得到禁令，俞简也就顺其自然的跟队长进去。
谁能想到呢？消灭丧尸的罪魁祸首，现在就在这位队长的身边。
通道就是俞简和汪秦走过的那条，裏面的丧尸也確实都被他们杀死，並烧掉遗体，只有地面的黑灰证明它们曾今存在。
队长脸色果然难看。
被推开的队员战战兢兢进入，萎缩的低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队长一脚踹在他腹部，把他踹的远远的。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做什麽？现在降级，如果下次再出差错……”
“对不起！对不起队长！我绝对不会再出差错！”队员连连道歉。
他不想被吃掉，不想被分食。
俞简就轻松多了，走到队长身边，故作不解问道：“石队长，这裏出了什麽事？”
“这裏原先有些变异情况特殊的女丧尸，是备用的实验材料，基地长特意叮嘱不要销毁，全力看好。”队长阴森森扫了那队员一眼，“没用的东西，现在出去给我找，將相同特质的丧尸带回来。要是基地长来之前还没有找到，那你就去做实验材料吧。”
“是……是。”队员埋头。
队长冷哼。
“还在等什麽？这片区域的丧尸很好找，每座大山裏都有这种洞窟，你隨便找找不就能找到？”
“哦……好的，那个…队长，其实——”
队员欲言又止。
“什麽？”
队员欲哭无泪。
“其实队长，在你回来之前，我们去找过了。然后发现……”
“那、那些洞窟裏的丧尸，全死了，一个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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