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库小说 > 穿越小说 > 穿成建筑以后[基建] > 章节目录 第420章 过去第四十五天
    她叫做鳶尾,是被天都基地异能者救下的幸存者,异能者大人们为了保护她,在战斗中身受重伤。

    为了让人类这个种族延续,他们必须团结起来。

    而鳶尾,身为罕见的异能者女性,必须调理好身体,为外面奋战的男性们生下子嗣。

    只有提高异能者出生的概率,才能保证人类这个族群的优质基因。

    “这些就是最基础的,鳶尾姐姐你先听吧,等老师再给你上课就好了。”名叫蔷薇的女孩说道,“你还有什麽想问的吗?”

    鳶尾摇摇头。

    “那就好啦,对了,我们马上就要去洗礼了,鳶尾姐姐也要一起哦。”

    蔷薇牵起鳶尾的手,她们的手都很温暖。

    被关在透明的箱庭,鳶尾一路跟住其他女孩,在边缘的鹅卵石路行走。

    玻璃的外围,是无数样貌不一,神態相似的男性,他们窃窃私语的交谈,上下打量她们,鳶尾顿感不適。

    在这麽多的人中,她的目光立刻被站在一起的三大一小吸引。

    他们没有肆意的掂量,而是露出一种复杂的,难以解读的情绪,特別是那个身高不是很高的小孩,仗著其他人没有注意,对鳶尾摆手和摇头,还不断眨眼。

    鳶尾內心惴惴不安,可又说不上来。

    明明这裏很安全,还有很多朋友作伴,大家对她还特別好……

    可是鳶尾觉得,就是有哪裏不对劲。

    到底是哪裏呢?

    鳶尾跟著女孩们走了大半圈,浑身不適。

    她好像不喜欢外面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

    他们看著自己,就好像有万千只蚂蚁在身上爬,鳶尾不想在他们面前暴露哪怕一寸皮肤。

    她又透过透明的穹顶往外看去,天空很高,还有看不清楚的鸟儿掠过,可是她只能待在这裏,完成自己的‘职责’。

    只有男性才能在外面自由行动,而她们不行,这是为什麽呢?

    蔷薇告诉她,她们是柔弱的,无法在外面生存,一出去就会死亡。

    男性可以徒手搬起一人重的大石头,可是女性不行。

    鳶尾看看自己的手,可是她还没有去试过。

    就算一个人不行,那两个人一起搬动,不就可以了吗?

    鳶尾被女孩们告知要尽女人的义务,她將这些话奉为真理,可又总觉得哪边不对。

    那些话语每在她脑海裏盘旋一周,鳶尾心底就有出现一股奇怪的反抗之意。

    ……难道她生病了吗?又或者是个怪人?

    洗礼结束,老师急忙赶来,把她带到花园的露天休息区。一个长相还算看得过眼的男人端坐桌前,似乎早就料到她的到来。

    “欢迎你,我的小鳶尾。”他故作帅气的正了一下领带。

    在来之前,老师就告诫过鳶尾,让她乖乖听这位大人的话。

    他是基地长萧肃的儿子,也是一位尊贵的大人,作为花园裏的女性,首要义务就是照顾好他。

    鳶尾浑身不適,但还是坐在萧尽对面,捧起桌上的玻璃杯。

    杯子裏有温热的水,让她发冷的双手有了些许暖意。

    “你好。”

    萧尽刻意瀟洒的挑眉,说道:“你好,鳶尾小姐。”

    打完招呼之后,他就摸著下巴来回细看鳶尾的脸,好像她的脸是什麽绝世珍宝。

    “你真好看,鳶尾,你简直是二十多年来,我遇到的最符合我审美的女人。”

    在端详不久后,萧尽这麽说道。

    鳶尾將双手从桌上放下,她按在腿上,皮肤发麻。

    没得到想要的回应,萧尽咂嘴道:“这个时候你应该说谢谢,鳶尾。”

    “被男人认可容貌,你要感到荣幸,这样你的价值才能体现,明白吗?”

    鳶尾低著头,快速说了一句谢谢。

    “这还差不多。”萧尽又反反复复的盯著她的白皙皮肤,一个不注意起身,绕到她身边,抓住鳶尾的手,“这触感就是好,以前也过得挺不错吧?说不定早就和其他男人有勾搭了。”

    鸡皮疙瘩席卷全身,鳶尾下意识挣脱,“放开我!”

    她甩掉萧尽,跑到不远处心惊胆战,被他摸过的手更有种说不清的恶心感。

    萧尽诧异,“没想到你还有点力气,不过也就这样了,这次我可不会让你逃掉。”

    他走的很慢,与他的自信相比,转身逃开的鳶尾就狼狈多了。

    “別跑了宝贝!你能跑到哪裏去!没有我们的保护,你很快就会被撕成碎片!”萧尽冲她大喊。

    鳶尾没有停下。

    其实她找不到任何理由逃离,这裏的环境很好,醒来之后女孩们还给她送好吃的,生活可以说相当安逸。

    可是心底就是个声音告诉她,不要停下,不要留在这裏,她並不属於这片花园。

    鳶尾觉得自己生病了,可她还是不断的跑,没有停止脚步。

    花园裏不存在任何尖锐物体,即使是厨房,厨师们做好菜之后,也会把厨具带离。

    刀啊枪啊,都是危险的物品,女孩是娇弱的,不適合触碰,万一不小心伤到自己或者別人,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鳶尾不断奔跑,她跑出弥漫花香的植物丛,眼看快要离开花园了,摆在她面前的,確实无法打碎的透明牢笼。

    男人们站在外面看她,就好像在看不断挣扎的小鸟。

    他们的眼神告诉鳶尾:別逃了,你是逃不出去的。

    她的身后,那个早已消失不见的脚步声从远到近,即便鳶尾不回头,都能感受到骇人的压迫感。

    “都说別跑了,你跑出去又能怎麽样?看看外面那些男人,哪个不是把你当成猎物?”

    萧尽带著无奈的宠溺,像极了捉住逃跑宠物的主人。

    宠物费尽心思的逃出笼子,等跑到窗边却发现,它不过是在另一个更大的笼子裏罢了。

    抱著胜利者的姿態,主人对绝望的宠物怀以怜爱。

    “没想到啊,就算洗掉记忆,你还是这麽辣。”萧尽舔舔舌头,“我再给你个机会好好考虑,跟著我,你会比这裏的其他女孩还要好,她们需要不停给异能者生孩子,而你,只需要为我生孩子。”

    鳶尾跑到旁边的树丛,企图用矮树挡掉身形。

    这行为看的萧尽一笑,“要是你不愿意,现在我就放你出去,可是你要知道,外面有成千上万的男人在等你呢。”

    慌乱中,鳶尾能听到自己砰砰作响的心脏。

    萧尽很可怕,他绝对不是在为自己好,外面那些人面目狰狞,他们也不是好人。

    她想离开这裏,离开萧尽,离开透明的花园,去没有这些人的蓝天。

    可是鳶尾知道,自己逃不掉。

    退后之时,她碰到了某棵小树。

    站著的萧尽等待片刻,没等来鳶尾投降,只好故作放弃的哀叹。

    “那就没办法了,看来你还是选择出去。那好,我现在就放你出去……”

    树丛动了。

    萧尽骤然无声。

    身穿白裙的鳶尾还是一如既往美丽,特別是那双眼睛,柔情似水,看了怎麽不叫人喜欢?

    然而——

    “嗤,你以为手上拿一根树枝就能威胁我?宝贝,趁我现在还没改变主意,赶紧放下,否则可別怪我不客气。”

    太愚蠢了,死到临头,竟然还想著用树枝反抗?果然是胸大无脑。

    鳶尾缓缓举起树枝。

    在萧尽看好戏的神態下,她猝不及防的刺伤面孔,一直从额头划到喉咙。

    丑陋的疤痕割开皮肤,血染红脸庞,鳶尾的视线也模糊不清。

    萧尽骂了一声。“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以为用这种方法,我们就碰不得你了?”

    树枝刺破鳶尾的脖子,大量血液用处,她体力不支的摔倒在地。

    “真有胆量啊你。”萧尽捏住她的下巴嗬嗬,“別著急,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把你送到外区的妓馆,让你好好感受一下生不如死。”

    鳶尾吐了他一脸鲜血。

    萧尽怒火中烧。

    “老刘!你给我滚出来!不是把她的记忆洗掉了吗?!为什麽还这样?!”

    老刘还挺恭敬的,他溜过来道:

    “那可能就是她性子本身比较烈,所以啊,萧尽大人,我建议你再过几天行动。

    刚洗白记忆,她们的行为还刻在骨子裏,只有放在花园改造一段时间,才会彻底变成我们想要的模样……要不,你去找其他女人?”

    “我呸!”萧尽明显不悦,“找其他女人有什麽用?她们有和她一样的脸吗?我就是好这一口!”

    他声音高昂,隨著这段话出口,巨大的炮响从天空炸开,把萧尽嚇得一跳。

    大大小小的黑洞袭击基地,幸好基地上空有特殊屏障保护,不然此刻,他们早就成了洞中亡魂。

    “怎麽回事?!怎麽又开始攻击了!”萧尽烦躁的解开一颗扣子,也不在管鳶尾,大步流星走出花园。

    老刘倒是看了她一眼,但对那张血淋淋的脸提不起兴趣,嘖嘖提著刚解开的裤子离开了。

    现在最关键的可不是女人,女人只能作为娱乐时间的消遣品,真遇到事儿,可得把她们扔到一边。

    鳶尾坐在地面,外面看她的男人少了。

    又一阵袭击过后,花园外彻底没了异能者。

    也是在此时,鳶尾有了片刻的寧静。

    但很快,失血过多造成的疼痛令她麻木。

    鳶尾低头,手裏的树枝早已被血液浸透。

    她却扬起一个笑。

    谁说女性力气小的?她也可以杀人。

    鳶尾很努力的起身,可四肢无力,连好不容易重新握住的树枝,都掉在地面,血溅的到处都是。

    要是血流的多了,就会死掉。

    她躺在地面,头一次正视天空。

    基地的屏障上,到处是滚滚浓烟,有谁在和这裏的异能者交战。

    这灰不溜秋的烟雾挡住蓝天,鳶尾的心情却焕然一新。

    迷迷糊糊的,她失去意识。

    ‘一定要……活下去。’

    黑暗裏,好像有人在这麽对她说。

    鳶尾重新振作,抓住身边的树枝,艰难做起,一步一步爬向花园的中央。

    明明是和逃跑时一样的路,可她却总觉走在某条大树成荫的泥土路上。

    这条路弯曲复杂,一不小心就会迷失方向。

    可是鳶尾是不会的。

    她就这麽往前走,身边好像有热闹的交谈声,往前看去,很多无法看清楚面容的人走走停停,伸手朝她招呼。

    他们在等自己。

    等自己回家。

    鳶尾扶著大树,拖著血流如注的躯体,走向花园中心的教学区。

    战爭打响,这裏的女孩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惊恐地挤在一起,默默祈祷胜利。

    但是她们不知道,那份胜利永远不属於她们。

    “呀!鳶尾姐姐你怎麽了!”

    见到不停流血的鳶尾,蔷薇急的不行。

    “你怎麽会受伤呀!是丧尸入侵了吗!老师快点过来救她呀!”

    老师冷眼旁观,“有什麽好救的,这些伤是她自己划的,就是为了不和异能者大人生孩子。”

    “啊!”女孩们纷纷捂住嘴巴,难以置信,“这怎麽可以呢!我们的脸是最好的宝物啊,划伤了就没有用了!”

    “別管她,让她自生自灭吧。”老师冷漠道。

    “好了,各位女孩,我们接著上课,不要去管基地外的战斗,异能者大人们会带胜利归来,我们只需要伺候好他们就行。”

    “是!”

    女孩们齐声。

    “不行!”

    多好的场面,总要有人搅局,老师不耐烦:“海棠小姐,你有什麽问题吗?就算你和鳶尾小姐曾经是朋友,但在这裏,我们要一视同仁,她犯了错误,就要受到惩罚。”

    海棠,这位高高大大一点都不像‘女性’的小姐,跪在鳶尾身边,试图帮她止血。

    “老师,就算有错,也不能让她死啊,我们才来没多久,鳶尾一定是没有適应……”

    她撕下裙子,做成布条,按住伤口。

    纯洁的白裙被染上红色。

    不仅是海棠,和她们一起到来的桃花和雏菊也跪在鳶尾身边,希望老师帮忙。

    这一幕让女孩们动容。

    “老师……这一次就放过鳶尾吧,扣一点分就好了。”

    老师端坐桌前,无动於衷,“救?凭什麽要救她?告诉我,我们女孩最有价值的地方是什麽?”

    蔷薇举手:“是身体。”

    “没错,是身体。尤其是这张脸。”老师捧住脸蛋,“异能者大人们在外杀敌,回来时早就疲惫不堪,他们需要看到我们漂亮的脸,才能慰藉身心。但是——”

    老师眸光锐利,“但是,鳶尾却將自己得天独厚的优势打破,失去这张脸,她什麽都不是,更没有资格留在花园。”

    女孩们垂头,一声不吭。

    海棠还在止血,她试图拯救鳶尾,即使失去记忆,她包扎的技术却仍旧老练。

    可这又如何呢?伤口切的很深,可见鳶尾是下死手的,如果止不住血,一切挽救都是百搭。

    “救救、救救她……”海棠的手被血液染透,她早就不记得眼前这个女性,可是就是有种感觉告诉她,鳶尾是她很重要的人。

    海棠抱著鳶尾,她绝望的求助。

    老师漠然的看著生命流逝。

    “鳶尾……鳶尾你醒醒,千万不要睡著……”

    或许是祈祷有了作用,一直闭著眼睛,呼吸微弱的鳶尾,竟费力的抬起眼皮。

    她抬抬手,想擦掉海棠的眼泪,可终究没有成功。

    “別……哭。”

    鳶尾在黑暗中徘徊很久,她知道自己失去了过去的全部记忆,可却不知道遗忘了什麽。

    鳶尾只知道,她所遗忘的事情,她所遗忘的人,都是自己这一生中最弥足珍贵的宝物。

    即使想不起来,即使单单了解了他们的存在,鳶尾都觉得心底暖融融的。

    大家一定都在等她回去。

    她想要离开这裏,离开这座监牢。

    墙壁是透明的又如何?那终究是一座墙壁,隔绝了她和重要的人们,怎麽能视而不见呢?

    还有这裏的女孩们,她们也一定遗忘了记忆。

    遗忘了曾经的美好。

    如果她们能想起哪怕一点,都不至於被困在牢笼裏,做被人观赏的鸟儿。

    所以,她想让大家记起来。

    就算回忆不起过往的具体內容,只要她们能感受到以前所经历的一切,一定会从这裏逃脱。

    这个念头出现的一瞬,那股她无法控制的力量,似乎又在身体內活动。

    在这裏的女孩们都有异能,她们也知道自己有异能,可是却使不出来。

    女性使用异能是相当危险的,她们对这种玄幻之物的理解力很弱,一不小心就会失控造成重大伤亡。

    ——老师这麽解释。

    所幸的是,被洗白记忆后,失去一切经历的女孩,也变得无法呼唤力量。

    她们就成了这笼中最宝贵的展览品。

    鳶尾在不断驯服体內苏醒的能量。

    感知到能量要修复自己的身体,她立即阻止。

    比起这快要死亡的躯体,不如趁早治疗女孩们,让她们恢复曾经的力量。

    然后用这份力量去抗爭,战斗到底。

    “鳶尾!”海棠急忙扶著她,“你还好吧!”

    鳶尾突然精神了,让周围的几个伙伴惊喜不已。

    可隨后,她们便知道,这不过是消逝前的回光返照罢了。

    白色的光吞噬了她的身体,按照鳶尾最后的想法,这温柔无比的能量爆发耀光,笼罩整片花园。

    “鳶尾……”

    ‘诗霖!’

    是的,她不叫鳶尾,她叫——

    周诗霖。

    光芒笼罩了所有人,女孩们呆呆的落泪,仿佛看到遗忘的温暖。

    这种光没有持续多久,隨著光芒消散,躺在海棠怀裏的周诗霖也失去呼吸,手冰冷的垂向一边。

    她並没有死,她只是去了人们无法捉住她的天空。

    她是永不会被囚禁的凤尾绿咬鹃,追求自由而去。

    从此,消失在云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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