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正念叨著曹尔玉的时候。
曹尔玉这会,实际上压根就没逃出南京!
因为当天,孙成栋他们就封锁了南京城门,他压根就出不去啊,如何逃呢?
可是,呆在城內的曹尔玉,却想到了一个办法,顺利的逃脱了朝廷的搜查。
他的办法就是,报名参加移民美洲!
对於美洲,曹尔玉倒有所耳闻。
之前是不打算去的,但如今嘛,时也,势也。
满城搜捕清虏余孽的情况下,他为了避难,也就只好报名参加了。
毕竟,据他观察,报名之后,他们就可以住在朝廷安排的兵营裏面,接受简单的军事训练——到美洲很有可能会打仗,跟邪恶的西班牙人,之前的移民或多或少都有军事背景,可以省略,但这一次的移民就不同了,所以,得多少训练一下!
而呆在兵营,自然也不用担心被搜查到,有吃有喝的,过也是滋润,至於被弄到美洲去?
曹尔玉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他现在已经改回了本名,叫曹璽。
如今,到美洲,对於他而言,大概也是人生的新开始了。
大清国都到这份上了,在南京城的‘大清国’內,又亲眼目睹了一下他所效忠的圣主明君奴福临,在恩客们面前,摇尾乞怜,卖屁股时的模样后,曹尔玉对大清国的这点忠心,也消磨的差不多了。
他本来就不是满人,只不是老包衣罢了。
如今,忠心消磨了干净,又赶上了去美洲的机会,他索性,就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到美洲去重新开始。
到了那,他就是堂堂正正的人。
不再是什麽奴才,不再是什麽清虏余孽,而是堂堂正正的美洲人,谁也不能瞧不起他,谁也不能支使他了……
他也可以,为自己活一活了。
正当,曹璽在这边,又为自己的未来而考虑起来的时候。
一侧,突然间响起了杨千裏的声音。
已经把“白劳”这个不吉利的名字给丟到了垃圾堆裏面,跟曹尔玉一样,决定“重新开始”,並且,今年才“二十九”岁,还没过而立之年的杨千裏,正笑嗬嗬地朝面前的曹璽道。
“曹璽,今天是咱们训练的最后一日了,散了伙后,一块去喝上一杯?再过几日,可就要到美洲去了,到时候,想再喝这家乡哩酒,可就不易了……”
“对对,老杨请客,大家同去,同去啊……”
一旁的刘大牙也朝四周嚷嚷道。
杨千裏现在可是营裏面的名人,大伙都乐意跟他交朋友。
因为杨白劳现在不只打扮的像大侠,而且,相比於之前当农民时的抠餿而言,他现在身上,明显多了一种,仗义疏财的气质——对於杨白劳而言,身上的银子,带到美洲就没了用处,索性就花个干净妥了。
这就使得,在一大群穷光棍们当中,杨千裏就成了有钱的大爷。
这平时没少拉人出营喝酒吃肉。
虽说也都不是下馆子,而是搁路边的小摊,要些个劣酒,还有有些臭哄哄的猪头肉之类的酒菜吃喝,但还是招揽来了许多酒肉朋友。
听到杨千裏跟刘大牙的招呼。
曹璽实际上是不愿意去的,但是,有便宜不占,这搁在人群裏面,实在是显得太异样了,他只能硬著头皮,也笑了笑,似乎是为占到了便宜而高兴,朝杨白劳拱了拱手。
“那我就一块去了……”
於是乎,一大群人就直奔著军营內的小酒摊去了。
开始吃酒。
不只有酒,还有烟。
现在烟草这玩意,已经在大明朝铺开了。
历史上,崇禎禁烟的时候,把烟草给禁了,反倒没禁了鸦片。
可朱慈烺这,严禁鸦片的同时,对烟草却管的不严,甚至可以说是松懈,同时,他还为大明发明出来了卷烟。
早期是作为军需品,供给御前亲军用——这玩意解乏嘛,对於军队再合適不过了。
后来,隨著御前亲军的退役,这玩意就开始在民间推广开来,如今也成了时兴的东西。
抽烟喝酒吃肉,已然成了市井间流行的享受,杨白劳之前也是抽烟的,只不过抽的是烟袋锅子。
可进了南京后,他就开始抽起了卷烟,虽说这卷烟很是劣质,卷烟的工人,也不知道是用胶水粘的烟卷,还是用唾沫星子沾的烟卷,但杨白劳他们都不介意,一个个抽的也很欢实。
因为他们都信了那些个虚假宣传的卷烟品牌的鬼话,以为卷烟的都是那些个待嫁闺中的少女在卷……
此时,抽著卷烟,喝著掺了水的黄酒,就著大盆的水煮鱼,加了重佐料,以掩盖臭味的凉拌猪头肉,还有油炸花生米,肉皮冻,拍黄瓜,凉拌海蜇丝,等菜肴。
杨白劳跟眾人洪杯,干了一杯后,围了两大桌子,跟杨白劳交好的一眾人,在恭维杨白劳这个请客的“大佬”后,又开始討论起来了美洲的事。
而一想到,眼瞅著要到美洲去了。
有几个猥琐点的,就不由的挤眉弄眼,朝杨白劳道。
“千裏哥,咱们这都是光棍汉,眼瞅著要到美洲了,这半道上,说不定要掉海裏喂鱼,这连个娘们都没碰过,这多亏啊,您老人家开开恩,请弟兄几个,去见见世面咋样,省得咱们遇上风浪,沉了船,到了阎王爷那,哥几个还在琢磨那玩意究竟长啥样……”
“你们几个没出息货!”
杨白劳板起了脸,然后说道。
“这朝廷不是给咱们发日本娘们……”
“老杨,你也知道那是日本娘们啊?咱们弟兄,到了美洲可就再也回不来了,这辈子不能够討一个老婆,总不至於,连去窑子见识见识都不成吧?我听说军营东边的那巷子裏好些姐妹,咱们还是先到那见见这南京本地的娘们,回头见了日本娘们,也不至於啥球也不懂,不知深浅,露了怯,让这日本国的娘们,小瞧了咱大明男儿……”
一旁又有人鼓噪起来,杨白劳对这玩意是没多大兴趣的——他年龄搁那搁著呢,虽然对外都是称自己才二十九,但自己真正多大年龄,他心裏也是门清的。
不过,眼见眾弟兄鼓噪,反正兜裏剩下的几两银子,留著也没多大用处了,倒不如拿来让弟兄们开心一下。
他干脆一拍桌子,朝四周眾人道。
“行了,莫嚷嚷了,一会吃饱喝足,我带你们去见见世面,这到时候,可都是要娶日本娘们的,要是啥也不懂,到了日本娘们那,丟的可不是你们自己的人,是咱大明朝的威严啊……”
杨白劳一同意,眾人顿时高兴起来,有几个猴急的,甚至已经不想喝酒吃肉了,直接站起身来,就想拽著杨白劳去,可杨白劳哪同意,他拍著桌子嘟囔道。
“这麽好的酒肉,吃完再走,吃不完,谁都甭去……”
当杨白劳请客,带著一大群酒肉朋友,过去救济一下,安置他们的军营旁边,巷子裏面那些衣著单薄的小姐姐们的时候。
另一边,日本国,萨摩藩,岛津家。
岛津光久,却忍不住的骂起了娘!
“八嘎牙路,这些该死的明国人,究竟是想干什麽?他们把我们日本,当成什麽了?当成朝鲜了吗?之前几百人也就罢了,这一次向我们索取四千个適龄少女,日本的精英男人,在他们挑起战爭裏面流血牺牲,损失惨重,女人也要被他们索要走,任那些个低贱的明国人淫辱,真是太可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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