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鏑手裏捏著从吴王府带回来的赌注,旁边还放著今日朱钧所作的文章。
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撅著屁股哭著喊著的朱高旭跪在那裏,“爹,朱疯子欺负我,您怎麽还打我啊?”
啪!
朱鏑猛地又是一抬手。
“哎哟!”
朱高旭趴在地上,泪已流干,他今天挨的揍,比他半年加起来还多。
他不清楚,为什麽父亲会揍自己。
“朱疯子是你叫的吗?那是你六叔,是你亲叔叔!”朱鏑深吸口气,“你叔叔在大学堂被人欺负,你不帮忙也就罢了,还落井下石,他给你几下,是教训你。
以后要是老子再听到你对你六叔不敬,就揍死你!”
朱钧把朱高炙二人的赌注全都让下人送回来,加起来也就三千两不到,但是由此可见,朱钧心裏还是在意他这个四哥。
见朱高旭不吭声,朱鏑气的又是一鞭子。
“哎哟,爹,我知道了,我以后肯定尊敬六叔!”
朱鏑摆摆手,洪福连忙將朱高旭抱了起来。
“四爷,真不用把世子接回来?”洪福有些担心的问道。
“怕什麽?那是我亲弟弟家,他难道会对高炙做什麽?”朱鏑皱眉道:“皇太孙还在那裏,我爹有多心疼他的大孙,你不清楚?没有比那裏更安全的地方了!”
“哎!”洪福叹了口气,抱著朱高旭退了下去。
而此时,大著肚子的燕王妃徐妙云端著燕窝进来,见儿子被打,她虽然心疼,却没有抱怨,而是问道:“这皮猴子哪裏惹你了?”
“对他六叔不敬!”朱鏑將赌注递了过去,旋即连忙接过徐妙云手中的燕窝,“我不是说了,以后下厨这种粗活,不许做!”
“不妨事,动一动更好生!”她嫁给朱鏑已经七年多了,肚子裏的是老五,“我听说六弟今天在大学堂可威风了,又设赌,又做了个甲等上作的文章,就是把宋先生气的够呛!”
白天在大学堂发生的事情,早就传遍京城了。
朱钧做的文章也传开了。
“他?他做不出这等文章。”朱鏑想也不想,便否决了,“设赌才是他的本性。”
“那这文章谁做的?当时父皇跟诸多先生一起监考的!”徐妙云蹙起秀眉。
“还能谁,太孙唄!”朱鏑哼了一声,“也只有那小子才有这样的聪明才智。”
朱英雄实在是太出彩了,他越出彩,老大的位置就越稳固。
徐妙云摇摇头,看著文章,不由的念道:“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简直千古经典也,的確非同凡响,不过,咱们的高炙也不差。”
朱鏑点点头,他儿子裏,唯一能跟朱英雄相提並论的,也只有朱高炙。
可惜,太胖了,没有他半点英武的气质。
“对了,父皇让你查祖坟案,有头绪了吗?”徐妙云问道。
“快了,你別太担心。”朱鏑笑了笑,心中却有些焦躁。
喝完了燕窝,徐妙云也没久留,只是提醒朱鏑不要忙太晚。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神情匆匆跑了进来,在朱鏑耳边说了两句。
朱鏑脸色大变,“他们什麽时辰离开的?”
“上午便离开了,至今未归!”
朱鏑心沉了下去,“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两人找到,然后......”
他做了个斩首的动作。
下人离开后,朱鏑神情阴晴不定,如果是他们两人自己觉察到危险逃跑,倒也没什麽。
可如果被別人抓走,那就麻烦了!
他连忙把大和尚叫了过来。
大和尚听后倒是淡然,“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当日殿下心软,导致全盘......”
“本王叫你来,不是让你翻旧账的。”朱鏑沉声道:“你分析分析,这两人到底是被抓了,还是......”
“见过这两人的人不多,知道这件事的人不过三人,必然是知道殿下要动手,故此逃脱。”大和尚摇头,颇有些无奈的说道:“若非殿下改弦易辙,又怎麽会生出这些事端。”
朱鏑抿嘴不言,心裏却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父皇,就无大碍。”
“小僧怀疑,是吴王......”
“绝无可能!”朱鏑怒声道:“我不知道你对一个疯子哪来这麽大的敌意,所有人都可能成为我的大敌,他不会!”
“是吗?但愿小僧是错的!”大和尚也不再说话,其实他也不认为是朱钧所为,他只是希望朱鏑能狠下心来,铲除朱钧。
如此,他就是无敌的,没有破障!
......
此时吴王府,朱钧陪两个熊孩子闹到亥时初,才休息。
第二天一早,朱钧就被精力旺盛的小家伙给闹醒。
好在府內老妈子多,伺候这两个毛孩子也是手拿把掐的。
不过大门外,匯聚的流民更多了。
城门一开,外头的灾民全都蜂拥到吴王府。
“殿下,今天的人数比昨日还多了一番!”李吉霸也发愁了,这种速度下去,就算有金山银山,也搬空了。
“没关係,有多少收多少!”朱钧道:“等熬过了难关,以后这些人就是咱们的财富!”
说著,朱钧转移话题,“对了,那两个人抓住了吗?”
李吉霸连忙压低声音,“正要跟殿下稟告,那二人抓住了!”
朱钧眼前一亮,“这麽顺利?”
“这都多亏了殿下,这些乞儿军太好用了,满大街都是咱们的眼线,这二人出门喝酒,一举一动都在咱们的监视下。”李吉霸满是钦佩的看著朱钧。
“人什麽时候抓住的?”朱钧问道。
“昨天晚上,该问的都问出来了!”李吉霸从怀中掏出了一份供词。
朱钧看完之后,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果然是他!
不动声色的放好了供词,他说道:“將其中一人削成人棍,趁黑丟燕王府门口!”
李吉霸不解,“殿下,为何不直接將证人拉去陛下那裏,洗刷身上的冤屈?”
朱钧冷笑道:“我的冤屈已经洗刷干净了,就看他怎麽演了。”
李吉霸皱著眉头,根本不知道朱钧什麽时候洗刷了冤屈。
但是殿下的心思岂是他能揣摩的,照做肯定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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