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库小说 > 都市小说 > 娇宠病美人 > 章节目录 第96章
    第96章

    她嫁侯府都过了两个多月了。

    那棉裤当初是祖母怕她冻著了, 又因新婚夜的习俗,为,为了图, 图个方便……才替她开了档,如今甭管是新是旧,怎好意思再留……

    姜姝大抵也没料到范伸会突然进来,脸色一时烧得緋红,伸手便又去抓。

    范伸却再一次避开了她的胳膊。

    姜姝愣愣地盯著他。

    他好歹是大理寺卿, 当要脸的……

    范伸却偏过了目光, 压根儿就没去瞧去她,只在她每回窜上来时, 及时地將手往上一提,几番较量下来, 姜姝的脸越来越红。

    姜姝的个儿只齐他下顎,哪裏够得著。

    只得双手攥住了他胸前的衣裳, 踮起脚尖往上够。

    范伸由著她扒拉, 游刃有余地低下头, 看著她不停躥跳的脑袋,和那急得发红的耳尖, 唇角不由勾出了一抹隱隱的笑容,任凭她如何拽, 就是不松手。

    姜姝都快被他羞死了,急了起来。

    范伸被她扑得脚步一个趔趄,这才后退了两步,先发制人道, “大白天, 夫人这般拉拉扯扯, 成何体统……”

    姜姝眸子一跳,盯著他。

    这还当真不要脸了。

    范伸的神色却並无半分心虚,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僵持了一阵,姜姝颇有了些恼羞成怒,也不去抢了,脚尖一踮,直接照著他那双薄唇上亲了下去。

    范伸身子一仰,还未反应过来,唇上便是一软,然那股子柔软未多停留,接著便是一阵刺痛。

    范伸“嘶”地一声吃痛。

    想去捞人,姜姝却如泥鰍一般,先一步遛了出去,也不去抢那红棉裤了,转过身便逃窜出了裏屋。

    范伸侧过身,回头。

    屋前一排珠帘,甩在了她身后,晃荡出了一阵叮铃的脆响。

    成,又长本事了。

    范伸看著那道仓皇而逃的背影,伸手抹了一下唇角,指腹上便留下了一道浅浅淡淡的血跡。

    还真是属狗的。

    范伸正发著愣,跟前的珠帘又是一掀,严二立在门前稟报道,“大人,陛下有召。”

    范伸这才跨步走了出去。

    一面往外走,一面整理著被姜姝扯乱的衣裳。

    到了外屋,姜姝已拿著他的大氅,立在那等著他了,“大人,慢些。”淡定从容的面色,似是什麽事都没有发生,只有那耳尖和轻轻煽动的眼睫透出了心虚。

    范伸看了她一眼,接过了大氅,也没再逗她。

    低声道,“晚些再回来。”

    都傍晚了,能不晚吗。

    姜姝送他到门口,看著他撑伞走了出去,天色昏暗,漫天大雨倾泻而下,散出来的云雾久久晕不开,將那天边压得极低。

    严二跟著范伸从东院裏出来,几回偷偷地瞥过目光,瞧向了范伸的嘴唇。

    明显的一道咬痕。

    想也知道,当也不是他自个儿咬的……

    如今皇上已经急得团团转了,若是知道主子在府上还有这番情调,不知道会如何做想。

    ***

    皇上今儿从干武殿出来,午膳都未用。

    本想著去荣华殿陪著朱贵妃一道用膳,谁知却吃了一肚子的屁……出来后直接上了寧王府,去找文王。

    出发前还让王公公特意备了几壶好酒,一道儿捎上,打算同文王父子两好生聚聚。

    御撵到了王府外,裏头一片安静,没有半点声儿。

    进了府门,屋簷下守著的太监这才看到皇上,当下嚇得躥进了雨裏,前去迎驾,“陛下……”

    皇上没理会他。

    抬头往府上扫了一圈,心头愈见发凉了。

    虽是落雨,这王府也太过於没有人气,哪有在宫中寧安殿时的热闹……

    皇上的脚步绕过了跪在跟前的太监,那太监才从地上爬起来,还未来得及去通报,便被皇上止住,“朕自己进去。”

    他想看看他的文儿过得到底是什麽日子。

    当初文王搬进了宫外的府邸,王府的人,都是朱贵妃亲自挑选过来的。

    那太监自然也是。

    如今见皇上的脚步只朝著裏头走去,太监心头一个“咯噔”,急得周身一热,却也不敢上前去拦著。

    谁都知道皇上疼这个王爷,疼到了骨子裏。

    万不得已谁也不敢去得罪。

    可今儿早上起来,文王也不知道发了什麽疯,死活闹著要出去,说是贵妃娘娘想谋害他。

    昨儿夜裏又给他喂了毒药。

    太监上前相拦,当场被他一剑穿心了不说,为了阻止眾人上前,更是抓了屋子裏的一名婢女过去,扒光了其衣裳,当著大伙儿的面,光天化日之下,侵犯了人家……

    若非晴嬤嬤一记刀子手劈过去,也不知道会闹成什麽样。

    如今正躺著呢。

    皇上这会子过去,若是瞧见了,岂会听得进去道理,多半会先追究他们这些下人,办事不力,还敢伤了主子。

    太监提心吊胆地跟在皇上的身后,只祈祷,愿晴嬤嬤这会儿已经处置好了。

    皇上压根儿不了解情况,从那雨裏过来,脚步极快直上长廊,往文王的正屋的走去。

    屋簷下一长排的雨线,“啪嗒啪嗒”的砸下,雨声淹没了廊下的几道脚步声。

    那太监不知何时已经走在最前头,正欲上前推门,裏头却突地传出来了声音,“王爷,奴婢也没法子,你得听话……”

    太监一愣,还未做出动作,便被身后的皇上一把抓住了胳膊,將其推到了身后,自己则是上前两步,將耳朵对著门板,附了过去。

    屋內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

    晴嬤嬤刚给文王喂完了碗裏的药,声音颤抖地道,“王爷都这麽大的人了,也该懂事了,怎就理解不了娘娘的一片苦心,娘娘这哪是在害王爷,她是在拿命护著王爷啊……”

    晴嬤嬤看著床上缓缓瞌上眼睛的文王,也心疼。

    替其掖好了被角,才瞧著跟前那张自己从小看著长大的脸,碎碎地念叨道,“你说说,好好的王爷你不当,为何偏生要去江南淌这一摊浑水,你要是听话些,娘娘又何其会走上这一步,喂你迷药……”

    那话如一道惊雷砸在了屋外皇上的身上。

    皇上张著嘴,眼裏的震惊之色,一时也分不清是讶异还是震怒。

    王公公的脸色也瞬间变成了煞白。

    身后的太监“噗通”一声,及实地跪在了地上,动静声终於惊醒了屋內的晴嬤嬤。

    晴嬤嬤心头一跳,使了个眼色,跟前的侍卫上前,刚將那房门从裏打开,便看到了屋外那道明黄色的身影,和那张阴鷙愤怒,不断抽搐的面孔。

    侍卫的双腿顿时一软,跪在了地上,“陛下……”

    晴嬤嬤还未瞧清屋外的情况,便被侍卫那一声,砸得心头狂跳。

    一个不稳,也跪在了地上。

    屋內一片安静。

    晴嬤嬤见那门口的身影迟迟不到,心头一阵发凉,便也知道逃不过了,最后只能將所有的事拦在了自己身上,颤声道,“陛下,都是奴婢鬼迷心窍,看不住王爷,才想出了这大逆不道的法子……”

    皇上眼睛一闭,怒火中烧。

    再睁眼,那眸子裏便燃出了一簇熊熊大火,一步跨进屋,弯腰夺过了跪在地上侍卫手裏的长剑,便直直地朝著晴嬤嬤走了过去。

    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手起剑落,剑尖狠狠地刺进了晴嬤嬤的脊背。

    许是用力过大,皇上的身子跟著那力道一晃。

    王公公赶紧上前扶著了他。

    皇上的脚步站稳了,才慢慢地从那愤怒中冷静了下来,回头看向了床上昏迷过去的文王,心头如同被人割了一刀,疼得他眼泪花儿都乏了出来,那是他一手带大的儿子啊。

    她还真就喂了迷药给文儿。

    虎毒不食子。

    她到底是著了什麽疯,竟然要人给文王喂毒……

    地上的晴嬤嬤半天才断过气,那血从身底下蔓延开来,眼睛却是努力地看向了床上的文王,心头所有秘密,都隨著那一口气咽下,梗在了喉咙。

    带到了阴曹地府。

    皇上终究是没有撑住,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缓了半天才缓了过来,有气无力地同王公公道,“让人將王爷接进干武殿,朕,亲自看顾。”

    大雨裏的暗流一波未平,又激出了海浪。

    这等大雨天,谁能想得到,皇上会当真出宫,等到朱贵妃接到信儿时,人已经到了王府。

    ===第107节===

    適才朱贵妃的裤子都脱了,却突然被皇上撂在了床上,迟迟都没回过神,待反应过来,便嚎嚎地哭了起来,怎麽也想不明白了,“这都是什麽事儿……”

    富嬤嬤听见动静声进来,愣了愣,忙地上前捡起了衣裳替朱贵妃披上。

    朱贵妃那一哭,情绪又激动了。

    富嬤嬤一靠近,也闻到了异味。

    朱贵妃自己哭了一半,便被那股再一次冒出来的屁味儿给熏得一愣,顿时抬起头诧异地看著福嬤嬤。

    她適才一直认为是皇上冤枉了她,自己替他背了锅。

    如今见福嬤嬤一来,还是那股味儿,心头便是一紧,又接著唤了几个丫鬟进来。

    试了几次之后。

    朱贵妃便绝望了,总不能她见一个人,都能巧合地遇上对方在放屁,这才终於意识到了不对,“本宫怕是著了谁的道了,你去查查,今儿的饮食……”

    想起皇上適才的反应。

    朱贵妃肠子急得肠子都打了结。

    她比谁都清楚,这麽多年她为何会一直圣宠不衰,不是皇上这人有多痴情,也並非皇上一直念及同她的旧情。

    她从八岁起就开始学,学了十几年,从一开始遇到皇上,就知道了怎麽做才能拴住一个男人。

    两人的感情再深厚,也得靠著新鲜劲儿来维护。

    就算她进宫了二十几年,也一直刻意地同陛下保持著距离,这距离让她和皇上之间多了一层神秘。

    每回她都能让皇上在她身上欲罢不能。

    今日却被一股味儿给毁了。

    关键是她从来从始至终都没有放过一个屁,这一想,便也明白了,自己怕是著了谁人的道。

    福嬤嬤看她神色紧张,也不敢耽搁。

    立马去验了今儿朱贵妃进口的食物,一番查下来,还没查出半点蛛丝马跡,文王那头却又出了事儿。

    “晴嬤嬤死了。”那报信的小太监回来,跪在朱贵妃跟前,身子都在发斗。

    朱贵妃怔在那,好半晌才回过神,“晴嬤嬤?”

    这看顾著人,还能將自个儿看死了?

    那太监便又稟报道,“今儿王爷闹了一通,晴嬤嬤刚將其擒住,照著娘娘的吩咐喂了药,谁能想到,陛下突然到了王府,进来后也不让人通传,到了门前便与晴嬤嬤碰了个正著,陛下一怒之下,亲手要了晴嬤嬤的命,这会子已经带著文王回了宫中,请来了太医在为其整治……”

    朱贵妃听完,一张脸顿时花容失色。

    起身便同福嬤嬤吩咐,“备轿。”

    福嬤嬤却及时劝说道,“娘娘切莫冲动啊,如今陛下正在气头上,娘娘过去,可不就是撞在了刀口上……”

    朱贵妃听完,一屁股又坐了下来。

    脑子裏已是一团乱。

    晴嬤嬤死了。

    迷药的事情,也已经暴露了,这回她该如何去同他解释这一切……

    饶是一向自信的朱贵妃这会子也犯了难。

    朱贵妃歪在了那软榻上,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开始去回想了最近这大半年来,所发生的一切。

    从干武殿闹鬼开始。

    先是朱澡死在了秦家鬼院子裏,文儿因那土货同朱侯府闹上,接著便又是皇上,如今回想起来,朱贵妃发觉自个儿竟也寻不出来,最初皇上到底是何原因,对朱侯爷生出了间隙。

    一次又一次的误会。

    积少成多,便也解释不清楚了。

    她原本可以调节。

    但朱侯爷竟然没管住朱夫人,让她放出了一个丫鬟,江南这一趟,朱侯爷又是炸知州又是行刺范伸,甚至去动了那两个老人,差点还杀了文儿。

    这桩桩罪过,哪一桩都足以让他死……

    倘若自己是皇上,他早就不该活著了啊……

    朱贵妃脑子裏突地一跳,背心都凉了。

    为何皇上还要一直留著他?

    若是为了自己家奴之子的身份不被暴露,杀了朱侯爷,岂不是更为保险?

    朱贵妃彻底地坐不住了,突地屏退了屋裏的人,只留下了福嬤嬤。

    房门一关,福嬤嬤了然地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朱贵妃转过头,便红著眼睛看著她,轻轻地道,“侯爷,留不得了。”

    再这麽下去,他们一个都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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