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墨掏出火油递给了说话的那人,给了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神色。
那人接过手裏的火油,好家伙,一个筒子看著不大,其实沉甸甸的,看来这寧大小姐是早就打算好了?.
虽然不能亲手砍下贼人的人头领赏有些遗憾,但现在一把火烧了好像更省时省力啊...
寧墨他们砍了韩诚之后並未过多停留,在几个主要营帐外都洒好了火油,而这时外围的汉人士兵也都已经被掀动起来,向周围的羯人士兵发动了攻击。
整个营地已经乱成了一团糟。
当然,羯人中也不是没有察觉到到,但察觉到的人都已经被寧墨他们第一时间消灭了,因此局势才能发酵得这麽快。
最后,寧墨他们离开的时候,营地裏还是一团乱麻,营帐周围的火已经熊熊燃烧了起来。
而附近还有李准带著人守著,没被烧死的人还会再被补上两刀。
天刚亮的时候,李准终於带著人赶到了之前约定好的接应地点,只是身后人的规模比来的时候壮大了好几倍有余——
虽是降兵,但有些兵士斩杀羯人时很是英勇,最后也侥幸活了下来,李准问了问,便將人整编成队伍,带了回来。
寧墨看了他身后一个个蓬头垢面满身血跡的降兵,眸色暗了暗,不过並没有多说,只道:
“既然人齐了,那就回去吧。”
云城边关外,寧坚在营帐裏颇有些心不在焉。稟退了左右一个人看著兵书,但心思全然不在兵书上。
虽然之前和女儿有来有回很是硬气,但这总归是他从小精心培育大的女儿,而战场上刀剑无眼,她又只带了一千人马...
哪怕是自己带兵前去,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正愣神间,手下值守的士兵急匆匆来报:
“主將!寧大小姐带著人回来了!现在正在练武场等您召见!”
听到手下的稟报,寧坚总算放下了心,但心中觉得有些不对,若是寧墨需要匯报,只需自己过来就是。
现在却都等在练武场,显然是有些別的情况!
“既然回来了,那他们伤亡几何?”
“主將...这个...我不太好说,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手下这麽一说,寧坚心中更是疑惑,收拢了衣袍就跟著士兵走了出去,一路上步伐都不由得快了几分。
等到了练武场,寧坚首先在人群裏搜寻起寧墨的身影。
等看到女儿一身银甲挺拔地站在首位时,寧坚心中才安定下了,转头开始看练武场裏的其他人。
看著看著,他也发现了不对——
练武场没有旁人在,按理说只有寧墨带出去的一千人马,怎麽现在看上去多了三四倍不止?
正纳闷间,寧墨带著李准他们几个走上前来,对了寧坚行了一礼,正色道:
“將军,寧墨幸不辱命。已於昨夜斩杀韩诚,其项上人头在此...”
说著,李准就解开一个脏兮兮的蓝色包袱,裏头很是隨意的摆著韩诚的脑袋,面上还是一副惊愕的样子。
寧坚身旁还跟著几个副將,虽然心中欣喜,但也不好表现地太过明显,更不能明目张胆表扬自己女儿,只能点点头:
“做的很好。你们辛苦了。”
“这多出来的人,是怎麽回事?”
寧墨看了一眼身后气质与虎威营眾人截然不同的逃兵,一个个面色淒惶,站在离开不久的练武场裏,脸上还一种大梦初醒的迷茫。
於是压低了声音对寧坚道:
“將军,这个说来话长,容我之后详细稟来。”
回到营帐中,寧墨倒是没说话,因为寧坚已经放弃听她说话了。
寧墨总是三言两语之间就將事情说完了,一点细节都没有,一点波澜起伏都没有。这孩子忽悠人的时候可不是这麽说的!
於是最后寧坚一瞪眼,看向了一旁憋著笑又一脸难言之隱的李准,命令道:
“你来说!越详细越好!”
於是最后李准成了那个匯报的,从起因经过发展、討论决策部署给寧坚讲了个明白,听得寧坚心情很是舒畅,尤其是听说韩诚直接被他女儿一刀给结果了!
更是恨不得拍手叫好!连太子在一旁听著,都默默有些后怕...
他一时有点摸不清,韩诚是死於背叛,还是死於话多...
听李准讲完之后,寧坚在心中默默將事情过了一遍,又冷不丁问道:
“对了!那小酋帅几个,你们就那麽放过了?”
“稟將军,没有放过,一把火烧了。”
“都烧了?”
“那就没有逃出来的?没有人发觉?”
“稟將军,有逃出来的,也被我们一刀结果了。发觉的人早就被一刀结果了。”
“那尸首?”
“稟將军,都烧焦了,难以辨认,因此我们就没往回带...”
听到这,寧坚终於放下了心,看向寧墨的眼神更是赤裸裸的骄傲,一旁的副將和太子都感受到了。
“很好。此次你们杀叛贼灭酋帅,立了大功。只是这奖赏,一时半会儿恐不能下来...”
几人自然没有什麽怨言,尤其是寧墨,她本就不在意奖赏,更何况女子身份行军,便是得到奖赏,也会大打折扣。
寧坚想了想,虽然不能为女儿报功领赏,但適当地给些补偿还是可以的。
於是,他看了看一旁沉默不语的寧墨,笑著问道:
“那此次带回来的降军四千余人,你等可有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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