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走廊幽深空荡,应急灯忽明忽暗。
借著微弱的光亮可以看见,冷冰冰的墙壁,贴著一些方形牌,分別印有“试验体”、“基因观察”、“药剂”、“注射”等字眼。
这裏存在著几十个房间,每个房间都采用特质的金属打造,牢不可破,似乎专门用来关押什麽可怕的东西。
控制室在电梯口,裏面有备用电源,此时总闸门控制台上,所有房间都显示著“开启”状態。
茵茵的那张卡插在一旁,给予了授权。
地板上,横七竖八躺著几具尸体,脑袋上的枪口正在汩汩往外冒血。
夺取生命的,是他们自己手中的武器。
正是光头队长和他的手下。
他们对命运忠心耿耿,或者说,被洗脑比较彻底,无法接受战败的结局。
血腥味越来越浓郁。
“砰砰!”
走廊尽头,传出剧烈的声响,紧接著是沉重的脚步声和低沉的嘶吼声。
没一会,三道血色的身影出现在控制室门口,它们有著正常人的身高,不知道被关了多久,体型极度消瘦,眸中一片通红。
地上死去的人还没凉透,它们贪婪地冲进去,疯狂地撕扯啃吃。
野兽般的咀嚼声,在走廊裏被放大,这场景极为恐怖。
这时,有几名镇卫队的人沿著楼梯正往这一层走。
大楼裏稍微强一些的抵抗力都被突击队清理了,动作慢了连汤都没得喝,在星火镇战功的含金量最高,他们几个一商量,认为不能跟著大部队,那些命运的高层肯定躲得严严实实,运气好的话抓到一两条大鱼也就够了。
悄悄深入,他们加快了脚步。
突然,走在最前头的壮汉停了下,他叫屈云,是星火镇赤色行动队的觉醒者,枪法很好。
“咦……你们有没有听到什麽声音?”
楼道裏有应急灯,视线倒也不算太差,屈云莫名地有些心神不寧,他迈下最后一层阶梯,枪口指向空荡荡的走廊,旋即目光死死盯住不远处控制室的房间。
四周静悄悄的。
他眉头皱了起来。
难道自己听错了……刚才还以为有丧尸在这裏。
不过,命运的实验大楼裏,怎麽会有丧尸存在。
他摇了摇头,將不切合实际的想法甩出脑海。
“怎麽啦……”
队友也纷纷跟了过来,站在他旁边,小声问。
这几个人在镇卫队属於老人了,战斗经验丰富,刀口舔血的事情干过不少。
他们很清楚,这大楼地下绝对还藏著不少命运的漏网之鱼,所以始终做好了战斗准备。
“那个房间裏应该有人。”
“找的不就是人……走,过去看看,抓不到一把手,抓几个专家也行……”
他们杀气腾腾,先后向控制室围去。
……
大楼之中,血腥气混合著硝烟味道,在肆意弥漫,廝杀声已经逐渐的少了。
狂兽人的出场,可以说击垮了命运剩余守军的所有斗誌,远比正常人高大威猛的他们很狂躁、凶悍,一路过去拆墙、卸门、砸窗,朝他们开枪很难致命,反而被顶著子弹冲到近前一巴掌拍碎了脑袋。
“投降不杀……”
“放下武器……”
不时有人在喊。
“星火镇优待俘虏……”
有士兵、镇卫队成员专门负责搜索任务,之前潜伏在这裏的间谍亮明了身份,带著他们去一些极为隱蔽的藏身之处。
那裏大多躲著命运的高层,一个个的部长、处长,宛如丧家之犬,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对於这类人,必然是活捉抓捕,带回星火镇盘问出所有有用的情报后,处死以绝后患。
谭雅拎著两把枪口还在冒烟的大号手枪,从躺满了尸体和建筑残骸的过道走来,身后跟著一队亲兵。
“间谍带队,严密搜索每一个房间,带枪的格杀勿论,要注意保护命运的研究人员……”
“卫勤分队的人动作迅速点,把受伤的兄弟抬出去医治,还有自己人的尸体,妥善安置……”
“工程师怎麽还没来,尽快进行电力抢修……”
谭雅沙哑却富有磁性的声音清晰传开,跟隨的通讯兵立即將她的一道道命令进行传达。
一路走去,沿途躺著各式各样的尸体。
有一些穿著白衣服的人,据说这些家伙在命运地位挺高,战斗力很强。
红衣服的是命运的普通卫兵。
黑衣服的是辐射人,毕竟只有一支投靠了星火镇,命运手裏仍抓著其他的辐射人。
还有一些杂牌军。
星火镇的尸体也不少见,士兵、镇卫队的人……
甚至还有两具狂兽人的尸体。
一场战斗下来,星火镇的死伤其实不在少数,外围承担阻敌任务时保持著零伤亡的记录,但攻入大楼后,近距离拚杀,哪裏会有侥幸可言。
哪怕阵容不同,到了这个决一死战的地步,每个持著武器的人都会拚尽全力干掉出现在眼前的敌人。
而且,无处不在的冷枪很难避免。
命运的守军孤注一掷,在大楼有限的空间裏,甚至使用了大口径武器。
谭雅面沉如水,她粗略数了一下,星火镇的伤亡人数恐怕过百了。
但考虑到,这裏是命运在江东市的总部,守军必然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再加上他们本身单兵战斗素质高,武器装备优质,这样的牺牲倒也算是可以承受的。
“情报裏不是说这裏的头头是个女人,怎麽到现在她面还没见到……”谭雅皱眉说了一句,话音刚落,对讲机裏陡然有士兵匯报。
“长官……在大楼后侧发现一具女尸,根据间谍和俘虏鉴定,是命运在江东市的代理负责人,初步判定是跳楼,自杀……”
“跳楼死了?”本来觉得对方也是女人,又是一把手,说不定武力值不太差,自己有机会跟对方单挑一下。
谭雅摇了摇头。
“没意思……”
她透过没有玻璃的窗户望向外边,又想起其他地方的情况还没顾上关注,当即问道:“钉子拔得怎麽样了?”
身边有人接话,匯报道:“命运在江东市根係很深,与几乎所有的幸存者势力都有联係,虽然咱们的攻势足够迅速,灭掉了他们大部分的武装力量,但很难將他们一网打尽……”
谭雅沉默片刻,目中不加遮掩的杀机闪烁,並且愈发浓烈。
“那就把所有幸存者都抓起来,胆敢反抗的,杀!一个个的审讯、盘问,与命运有直接牵连的,也杀!”
她的话冷冰冰的,似乎人命一文不值,身旁跟隨的人裏有镇卫队成员,此时不由得在心裏暗自庆幸自己已经属於星火镇。
谭雅的行事风格向来如此,没人认为她是在说大话,况且今晚过后的星火镇確实有实力这麽做。
並且……
这確实是个不错的方法。
无人敢接话岔,片刻,通讯兵背著的通讯器裏,传出一声熟悉的咳嗽。
谭雅表情稍缓,撇撇嘴道:“这麽晚了,还没休息呀。”
远在老城区,矮山顶上,坐在指挥中心裏的王徒顶著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无奈地笑了笑。
战爭从白天转到黑夜,整个星火镇从上到下都在加班,不仅仅在对抗命运的军队,枪声引起的声势浩大,丧尸又不是吃闲饭的,始终有一支军队在同它们进行著廝杀,並且关於它们动向的情报也一直在搜集,免得它们不请自来,扰乱战局。
星火镇的军队撒得太开,当然必不可免地会同各类寄生兽产生冲突。
因此,星火镇等於是同时对抗三股力量。
他这个最高指挥官哪裏敢闭眼睡觉,除了运筹帷幄,观察全局,还要一刻也不停歇地通过兵营和建造厂训练新兵及各类坦克战车,及时补充进军团,尽量確保不出现缺口。
命运大楼那边的战况他是最关注的,针对谭雅等人刚才討论的问题,他认为解决方式不必太过残暴。
“墙倒眾人推,无论以前的命运在江东市拥有多高的地位,从天亮开始,这座城市就只能竖起星火镇的旗帜……”
“……放出消息去,从早上八点开始,无论是哪个幸存者势力或者个人,只要交出一名命运的人,生死勿论,都可以到星火镇换取粮食和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