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下午招了苏妃陪驾用了晚膳又让人將苏妃送了回去,將何昭仪招来了寢殿。
秦繆听到消息的时候,只是勾了勾脣角,便挥手让人下去了。
男主这般行径也真是够够的。
就怕何昭仪现在也投在她这边,所以纔会特意下午叫了苏妃陪驾,在晚上的时候再將何昭仪召过去侍寢,非得是要让何昭仪承受一波来自苏妃的妒恨。
这男主怕不是上辈子是个算盘,这般的会算计。
而且他算计皇位,算计满朝文武大臣也就算了。
非的是这后宫之中一心都扑在他身上,以他爲天爲地的弱质女子也要算计。
真是恶心的够了。
“娘娘,既然是这般,不如咱们早些安寢?”可心瞧着秦繆的脸色问道。
“本宫上次在看的那本书,给本宫带出宫了吗?”秦繆问。
“带出来了,那就拿上来吧,你们今日也累了,不用在此伺候了,都下去吧。”秦繆道。
“多谢娘娘。”可心可蕊对视了一眼,也都还是退了下去。
她们跟在皇后身边多年,自然也是知道,娘娘看书的时候,十分喜静,要是外面有一点动静都会不开心,所以她们也乐得清闲,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而秦繆等她们退出了房间后,拿出了替身玩偶摆在书桌旁,自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消失在黑夜中。
麓山別宫最南麓的山坡就是有大片辛夷花海,但是地势较爲陡峭,不是赏花的好去处,所以较爲清静。
国师一行人,住的就是临着南麓的辛夷宫。
今夜月朗星稀,风也甚是温柔。
鍾韞坐在一棵百年的辛夷树下抚琴,身上已经穿的不是白日那件玄色国师袍,又换成了一件较爲松垮的白衣。
“出来吧。”鍾韞抚琴的手忽然一顿,转向了一旁道。
“鍾韞哥哥倒是敏锐,这么快便发现我了。”秦繆从一旁的黑暗中走了出来。
“鍾韞哥哥在此抚琴,可是心不静?”秦繆问道。
鍾韞的手一顿,脊背一挺道:“娘娘会错意了,臣的心並未乱。”
“但是鍾韞哥哥方纔的琴声中,可是错了好几个音呢。”秦繆凑近道。
“曲有误,繆儿顾。”
“今夜陛下召幸了何昭仪,娘娘可是睡不着?”鍾韞也不恼,而是倒了一杯茶递给了秦繆。
“鍾韞哥哥连杯子都提前爲我准备好了,那便是知道我会来,真不愧是我们的国师大人啊。”秦繆不客气的接过了茶道。
“这茶入口倒是清新香醇,却是喝不出是哪裏的茶。”秦繆品了一口道。
“是臣自家庄子上产的,不算是什么好东西,只是尚能入口罢了。”鍾韞饮茶的动作一顿,语气很淡。
“鍾韞哥哥这般说,便像是在刻意解释,你並没有刻意等我来,那这茶杯又是爲谁准备的呢?”秦繆端起茶杯举在了半空中。
这五彩琉璃盏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甚是美丽。
“娘娘若是喜欢,改日臣让人寻一套送给娘娘。”鍾韞看着秦繆说。
“娘娘还没回答臣,爲何又深夜来臣这辛夷宫。”
“我的答案对鍾韞哥哥来说很重要吗?”秦繆支起下頜半倚在琴桌上问。
“鍾韞哥哥是关心后宫之事,还是关心我呢?”
“若是后宫之事,这可不在国师大人的职责范围之內。”
“但若是我的事,鍾韞哥哥倒是可以管管。”秦繆道。
“若是想我管,那便不要这般没个正形。你是皇后,一国之母。”鍾韞看着秦繆沉声说。
“但若是我不想再当这一国之母呢?”秦繆突然发问。
鍾韞的手再是一顿。
看着秦繆的眼神中满是探究。
“这个位置,不是说不想,就能不想的。”鍾韞握着茶杯的手,稍稍用力,復又低下了头。
“唉,这世间,可真是不公平,若是皇帝不想要我这皇后,寻个由头一道旨意,我就变成了那无用的废后。而若是我不想要这皇后的位置,那可就是有些难度了。”秦繆笑着道。
“虽然是有些难度啊,但,其实也並不是完全不可能吧?”
秦繆偏头看着鍾韞,笑得像是个天真纯善的小姑娘。
这画面就像是一个小姑娘在向自己的兄长或者竹马诉说着心中的烦恼。
可秦繆这话却是让鍾韞眉头紧蹙,內心动盪。
他认真的盯着秦繆,想从她的脸上看出她这番话的真假。
“哥哥这般盯着我,我可是会害羞的。”秦繆的嗓音中带着漫不经心的调笑与诱惑。
鍾韞沉下心来看着秦繆颇有些无奈的说:“你爲何会有这般想法?”
“这想法啊,其实早就有了,不然我爲何要看中当初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母妃早逝,养母由不得宠,生母养母家世都一般的皇子呢?难不成就是爲了他那张脸?和那些张口便来的甜言蜜语?”秦繆嗤笑了一声道。
鍾韞沉默了一阵:“你就不怕我会將这些话都说出去吗?”
“鍾韞哥哥打算向谁说?皇帝?”秦繆笑得有恃无恐。
“只怕是鍾韞哥哥也舍不得吧?而且说了与你,有什么好处呢?”
鍾韞又不说话了。
他了解秦繆的有恃无恐是爲什么。
因爲他不可能去皇帝面前告诉皇帝,皇后深夜前来与他私会,然后告诉他她欲图不轨预谋朝政的事情。
这话即便是真,也听起来太过於假,並且有没有什么证据。
若是皇帝真的將他的话当成了证据,那么便是就此打算开始对世家下手了。
而他的话只会是一个由头罢了。
不论此话是真是假。
而且若是如此,他们国师一脉,其实也得不到什么好。
在君王眼中,这歷代传承在百姓心中有着无上地位的国师一脉,其实和那些世家大族也差不多。
都是会威胁到他政权的所在。
他真是检举,也不过是个费力不討好的事罢了。
“你啊,真是变了。”鍾韞看着秦繆深嘆了一口气道。
她小时候也聪慧机敏,但是却没有如今这般如此算无遗漏。
但鍾韞语气又是一转问:“但我若是不愿意和你同气共求呢?”
秦繆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那便先奸,后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