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晟的车后，还跟著了一辆劳斯莱斯。
在看到那辆车的瞬间，他踩下了刹车。
等他下车往回看，早就已经没有了踪影。
眉头紧皱看过去，霍霆言总觉得这辆车很眼熟。
但是他们家车太多，实在是记不清了。
余光看到前方苏景晟的车也停了下来，他走过去问：“怎麽了？”
“定位消失了。”苏玥柠声音急切，带著满满不安。
山林间风大，苏玥柠瘦瘦小小，感觉隨时都会被吹走。
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突然中断，就像是海中迷雾时遇到的灯塔忽然消失。
苏玥柠內心撑著的这口气快要支撑不住。
霍霆言走上前，很想把她揉进怀裏。
帮她挡风，帮她遮雨。
然而他刚想要靠近，就被苏景晟横跨在中间挡住的。
拍了拍苏玥柠说：“再往上有一片避暑山庄，他没有地方躲，肯定待在这一片。我们上去找他。”
苏玥柠只是崩溃了几秒，撑住力气，单手撩起额头的头发。
轻声却坚定回道：“好。”
霍霆言看她这幅故作坚强的样子，心疼得不行。
在苏景晟的车后面紧跟著一同开上去。
逆向道路。
司机把车开出了飞速，又忽然踩下刹车。
刘智杰感到脚下轻飘飘的，胃裏正在翻腾。
正准备对司机破口大骂，后座的门打开。
这个人高马大的司机跟拎一只鸡一样把他拖下了车，直接往路边的小树林裏拽。
连拖带拉，刘智杰的领子被对方紧紧揪住。
他脸憋得通红，几乎要透不过气。
一路上都是碎石和草籽，小腿被磨得生疼。
就在刘智杰要背过气的前一秒，对方终於松开手，把他往地上当袋垃圾一样扔过去。
刘智杰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下一秒，脸上就挨了一拳。
紧接著是头顶胸口，连过武术的司机被他拳打脚踢十分鍾，打到刘智杰眼冒金星，掉了两颗牙才停下来。
“你......”
刘智杰一张嘴，吐出满口鲜血，眼睛肿得几乎要睁不开。
“你就不怕我告诉你们夫人？”
司机收回手，拿出酒精擦干净。
一脚踩在刘智杰的脚骨上，凶神恶煞对他说：“五分鍾以前，夫人已经下了命令，你是个没有用的人了，可以扔掉。”
司机享受看到刘智杰的表情从疑惑转到惊恐。
“竟然敢被人反向追踪差点暴露了夫人，你简直是死不足惜。”
说完，他隨后拿起一块草坪上的石头高高举起。
“等一下！”刘智杰惊恐大喊，“我已经暗中做了手脚！你要是敢杀我，你们夫人这些年做的事情，还有二十七年前那件事的真相，霍霆言的身世就会立马公布於眾！”
司机轻蔑一笑，轻飘飘甩了几张照片过去。
是刘智杰在美国的妻子和孩子。
“你要是想你的家人明早被人发现惨死家中，大可以这麽威胁夫人。”
刘智杰眼中最后一丝光黯下，司机抡起了石头。
霍霆言开车跟在苏景晟后方，沿著盘旋蜿蜒的山路往上看。
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刚才那辆车他肯定在那裏看过。
车后不远处已经响起了警鸣，是蒋其博带著警队赶来。
看向度假山庄的方向，霍霆言拨出一通电话。
打了两次才打通，这对於向来严谨的柳如英，是不寻常的事情。
在他暴躁的前一秒，电话接通。
对面传来了慌乱的叫喊声。
霍霆言一怔，已经到喉头的质问又咽了回去。
急切问道：“母亲！怎麽了？”
柳如英的声音中也带著点颤抖，调整了好几次呼吸才开口。
“我正在別墅裏约了几位太太度假，没想到厨房忽然著火。等我们发现的时候，整个房子都被烧到了。现在火势控制不住！”
“受伤了吗？”
“没事，我没事。”柳如英说。
霍霆言一脚將油门踩到底，也顾不得在山路上开这个速度有多危险。
“我正好往这裏边，马上过来。”
掛了电话，柳如英嘴角微不可见露出一抹笑意。
满天火光映红她的半边脸，照出她隱藏了二十七前的野心。
十分鍾后，霍霆言感到火灾现场。
见他这副开起车来不管不顾的疯劲，苏玥柠预料到可能出事，让苏景晟跟著一起开过去。
一下车，被眼前的景象惊到。
別墅门口烈焰冲天，浓烟比想象中更猛烈，几乎把整个住处都吞没。
柳如英和另外几个贵妇太太各自披著毛毯站在道路旁。
全身都湿漉漉的，发丝黏在皮肤上，脸上还有来不及抹去的黑灰。
几名保鏢守在这群没吃过苦的太太旁，她们满眼都是惊魂未定。
“母亲！”霍霆言大步走过去，“发生了什麽？”
相比於其他人，柳如英还算镇定。
看了眼霍霆言和他身后的苏家兄妹，抹了下眼角。
说道：“今天我邀请几位太太在我的別院品茶插花，没想到让大家受到这麽大惊嚇。”
霍霆言回头看了眼火光，眼眸眯起，假借关心语气询问。
“您和这几位太太今天一直在別院中吗？”
“是啊，”一位原本坐著的贵妇颇有微词，“我们一早就来，想要采集晨露。没想到会经历这种事，真是嚇死我了。霍太太，你家这个消防係统可要好好查一查。”
柳如英低著头，脸色苍白到几乎透明。
看起来弱柳扶风，马上就要倒下。
霍霆言將意味深长的眼神收回，暂时收起怀疑。
“这附近有一位我客户的度假山庄，我跟他说一声，几位太太去那裏好好休息一下吧。”苏景晟在这时候开口。
那几位贵妇太太听到后才满意点头，端著手跟苏景晟的手下走了。
消防队很快赶来，火势被控制住。
但是整个建筑物已经被烧毁了一大半。
山林中的温度逐渐下降，霍霆言打电话让霍氏集团的人过来把柳如英接回家裏。
“霆言。”柳如英上车前拉住霍霆言的手，“处理完也早点回来，你马上就走了，临走前妈妈给你煮你最爱的鸽子汤。”
“谢谢母亲。”霍霆言礼貌回敬。
关上门之前，柳如英再次叫住他。
依依不舍带著温柔慈祥的视线看过去：“妈妈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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