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库小说 > 都市小说 > 与帝书 > 章节目录 第52章 郑国公
    亥时萧声刚从宫外回来,一进秦观月的屋便察觉了不对。

    屋裏静悄悄的,凌乱的床铺上是裹著厚棉被的秦观月,窗子微微开了一条缝,冷风吹过,发出呼呼的声音。

    他瞥了眼窗外的积雪,而后关好窗户,身后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

    “药找到了吗?”

    “……”

    秦观月见他不说话便知道了结果,扯了扯嘴角从床上爬起来。

    萧声连忙上前將她扶起来,“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把药弄丟了的。”

    “我去找寧昭——”

    “过几日我会去跟他要的。”

    秦观月目光平静,“只不过得在天子祭后。”

    萧声目光深深,“直接找到解药不可以吗?”

    “令我们身不由己的从来就不是什麽毒药,而是权力。若有了权力,你拿到解药又如何?还会被喂下新的毒药。”

    秦观月目光冷淡,“况且,人总不能一点都不记仇,那样未免活得太过委屈。”

    “……”

    萧声哑声问,“那你要怎麽办?一直这样下去?十年后你才二十五,你甘心死去?”

    “我这不是熬过去了吗?再说,我现在得到了另一株掌中莲,说不定就能研究出真正的解药来了。”

    秦观月伸手摸了下他泛红的眼角,笑问,“怎麽这麽大了还哭?”

    萧声躲开她的手,沙哑著声音,“你別占我便宜。”

    “……”

    秦观月失笑,忽而想起了什麽,“找个机会把那个叫倚春的宫女处理了吧。”

    萧声眸子微冷,“她做了什麽?”

    “没有,只是让她看到了点不该看到的东西,赶在寧昭知道前,让她顺理成章地离开寄云殿。”

    秦观月扫了眼身上盖著的三床厚被子,嘴角弯了弯,“去睡吧。”

    “……嗯。”

    萧声应了声却没走,而是目光怪异地看著她床上凌乱的被褥,“为什麽……有两个枕头?”

    “……”

    秦观月一把抱起那个多出来的枕头,干笑道,“我疼的时候可以抱著这个,防止弄伤自己。”

    一听她提到毒发,萧声的目光顿时柔了下来,“你好好休息,我去问花勿空解药如何。”

    “等等。”

    秦观月喊住他,问道,“青王妃的下落可有消息?”

    萧声目光微暗,“可能与郑国公府有关。”

    秦观月一怔,“国公府……”

    折梅殿內。

    雷豫看著自家主子披著一身寒意回房,忙倒了杯热茶递过去,“怎麽样?”

    白禪一怔,“什麽怎麽样?”

    雷豫讶然,“您不是去找未来王妃了吗?”

    “……”

    白禪挪开目光,“什麽未来王妃,別胡说。”

    雷豫点点头,“也是,毕竟您还没有正式接任王位。”

    “……”

    白禪不打算跟他扯下去,问了句,“你可知全身剧痛,极度畏冷是什麽病?”

    “这就太广泛了,还有別的症状吗?”

    “……不知道?”

    雷豫来了兴趣,“可是秦姑娘?这症状听著像中了毒,又可能是天生寒症,不能確定。”

    “她以前没有犯过……”

    白禪摇摇头,转移了话题,“占羽阁那边怎麽样?可查到消息了?”

    雷豫立刻神色严肃起来,“查到了,说是老王妃可能在郑国公府。”

    白禪皱眉,“不可能。”

    “我知道那人曾救过少主,可他……罢了,此事我会继续跟踪,届时再来稟报少主。”

    “……再让人查一下秦观月。”

    白禪低声道,“她曾说过不喜欢钦天鉴,也说过不想踏入朝堂,我本觉得是谎言,可现在……”

    雷豫戏謔地看著他,“现在如何?”

    “……”

    白禪睨了他一眼,“天子祭在即,五国齐聚大羲爭夺烁金地图,网罗却暗藏其中,也不排除她是故意装作受伤中毒,以引蛇出洞。”

    雷豫撇嘴,“那您刚才还那麽紧张。”

    “……”

    白禪横了他一眼,从腰间取出一个雕著云纹的精致瓷瓶,“你知道这是什麽药吗?”

    雷豫闻了下,眉心微蹙,“都是天材地宝,有几样我都没见过,不过没毒,您收著吧。”

    他话音刚落便瞥见了他手上的伤,顿时叫唤了起来。

    “您这手是怎麽了?被暗算了?”

    雷豫找了金疮药要给他的手上药,结果看著那鲜血淋漓的伤口越看越奇怪,“这瞧著怎麽像是咬的?”

    白禪不自在地抽手,“被小狗咬的。”

    “什麽狗嘴这麽小?我怎麽瞧著像人咬的?”

    “……闭嘴。”

    郑国公府。

    何勉静静站在门前看著落下的雪,直到身后大夫从房裏走出来,他才转过身来。

    “他怎麽样?”

    “回大人,何公子性命无忧,额上也是皮肉伤,只是……”

    “说。”

    “只是……琵琶骨断裂,往后不能再习武负重,也不能参军从武了。”

    “……”

    何勉闭了闭眼,让下人將大夫送出门,看著屋裏围绕昏迷的何晟床边哭得撕心裂肺的一群女人,长叹了一口气。

    “二叔,您可要为晟儿做主啊……”

    何晟的娘亲哭著跪在他面前,“自他爹死去,我便只有这一个儿子了,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

    “行了!”

    何勉冷眼看著她,“人还没死,说什麽什麽白发人送黑发人?”

    那妇人霎时间哭得更加淒惨了,“大夫说了,往后晟儿便不能从军入伍了,他还如何当官啊!他的前途可就毁了啊!”

    何勉何嚐不知道,他父亲当年便是於战场之上救了当今陛下一命,忽而才有了如今国公府的荣光,可这荣光隨著他父亲离去终將会消失,若国公府无人从军,往后便只能走向没落。

    “既入不了军,便去从文,他不是任性妄为麽,便让他去走自己的路吧!”

    “二叔,你不能不管晟儿啊,他是何家唯一的子嗣……”

    “你让我怎麽管!”

    何勉怒斥,“你可知是他亲自带人將秦少师推下楼,又在眾目睽睽之下刺杀秦少师!”

    那妇人破口大骂,“那什麽少师,不过是个黄毛丫头,他凭什麽伤我晟儿,她敢……”

    “伤他的不是秦少师,是大夏的龙女!”

    何勉目光阴鷙地看著她,一字一句道,“何晟在她手下能捡回一条命来,你都应该去谢谢人家秦少师和楼將军,懂了吗?”

    他说完这句也不管那妇人的哭喊,转身就要离开这院子。

    下人却来稟报,说是凌云將军来访。

    “楼冰河……”

    何勉眼皮一跳,带人去了前厅,看到的却不只楼冰河一人,还有几个凌云骑。

    他心头一跳,却还是笑道,“不知楼將军深夜来此,有何要事?”

    楼冰河向他拱手一礼,“想必何大人应该也听说了今日在东迎楼发生的事了。令侄勾结反贼谋害秦少师,在下是奉命来带走令侄何晟的。”

    何勉压下心头紧张,“晟儿一向任性妄为,是我疏於教导,可他绝不可能勾结反贼的,至於谋害秦少师一事,他只是……”

    “何大人,在下是奉陛下之命前来抓捕令侄的。”

    楼冰河淡淡打断他的话,“何大人是要抗旨吗?”

    何勉攥紧拳头,眼睁睁看著他带人將还在昏迷的何晟抬走,家中乱作一团。

    “老爷,可要书信通知国公爷?”

    “不必,父亲驻守边疆,不得擅自入京,此事我来处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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