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薄妄失联
这麽想著,李明淮便道,“不好意思,大少奶奶,我这边的人手可能有些拨不开。”
这话也是实话,活死人除了那一个被派去找张老先生的,剩下的全巢出动,都在围著她转。
“那就把你放在我这边的人手通通带过去找。”
鹿之綾的神色冷下来。
他们一个个真的都不觉得有问题吗?一旦出事,现在可是找人的黄金期。
就算她现在的想法是多余的,那找好过不找吧?
李明淮没想到她会突然冷脸,怔了下,隨后装模作样地道,“好的,大少奶奶,我安排人去找。”
其实没人手了,他就是想听她的话也不行。
妄哥走时交代过,別说他只是一时不接电话,就是地球大爆炸,他们这群活死人也只能死在鹿之綾身边,死在她前头。
……
薄妄一直失联。
渐渐的,薄家也察觉不对劲,开始派人去找,却是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
两个星期后,薄崢嶸都急了。
他对薄妄是疾言厉色,有时候更掺杂著因戚雪而生的恨意,但不管怎样,这是他薄崢嶸的儿子,他不可能允许自己儿子在外面出事。
因此,他放下手中的所有事务亲自去往蓝山区找人。
薄妄失联的第三个星期,梧桐院笼罩在愁云惨淡中。
丁玉君吃不下也睡不好,整日忧心忡忡,每日守著电话就等著蓝山那边传消息来,还怕鹿之綾太难过影响身体,一个劲地在她面前强顏欢笑。
鹿之綾反而怕她撑不住,便让老爷子薄清林去软磨破泡,丁玉君终於兑现自己之前的承诺,老两口一起去花展玩两天散散心。
姜浮生偷偷摸摸地把家裏的报纸收起来,准备扔掉。
鹿之綾从房间裏走出来在沙发上坐下,看到她的动作便道,“不用这样,我都知道上面写什麽。”
薄妄刚成为薄家內定的继承人,就突然失联,外面已经是满城风雨。
现在,已经有谣言说薄妄死了,从山上摔下去,掉深湖裏,被人枪杀,被人撞死……什麽样的死法都有,网络上一个个说的好像自己亲眼见到一样。
闻言,姜浮生靠近她,又担忧又难过,“之綾,你这两个星期太平静了,平静得我有点害怕。”
老太太那麽稳重的人这些天都变得神神叨叨,冲著满墙的护身符求神庇佑,嘴裏叨咕著“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这种让自己好受些的话。
可鹿之綾全然没有。
她甚至还能平静地劝说老爷子老太太去散心。
鹿之綾拿开罩在身上的薄毯,看向自己已经足月的肚子,“你看我现在这样,除了平静待产,还能做什麽?”
难道她也像薄崢嶸一样跑去蓝山找人吗?
“……”
姜浮生没话了。
鹿之綾低眸,淡淡地道,“风雨欲来时,你不管是笑著还是哭著迎接,它都会来。”
情绪阻止不了任何事情。
“……”
姜浮生默默地看著她没什麽表情的脸,她说得很对,一个快要生的孕妇大悲大慟都是禁忌,可是……总觉得有什麽怪怪的。
“话是这样,可您不觉得您这样太冷血了吗?”
一个冷漠的声音忽然传来。
姜浮生一怔,转头,就见李明淮不知道什麽时候站在了门口,正直直看著鹿之綾,眼裏压制著很多情绪。
李明淮这些天急坏了,他一开始以为薄妄是正常失联,后来发现不是,可他也不能去找。
他急,他也自责,觉得都是自己没跟去的后果,可现在看鹿之綾这样,他又有些恼她,心中十分窒闷。
妄哥把所有活死人都留给她,她却连一点著急都没有。
她不是喜欢妄哥吗?不是喜欢得要死要活吗?她怎麽会这麽平静?
“那需要我哭给你看吗?”
鹿之綾抬起眼,淡漠地看向他。
“……”
李明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姜浮生看他们这样,连忙道,“李明淮,之綾只是难过在心裏。”
“我看不出来。”
李明淮咬著牙道。
鹿之綾还是冷淡,看著因背光而模糊了轮廓的李明淮道,“我提醒过你,请你去找人,你说你会安排人手,你安排了吗?”
李明淮因自责死死攥住了拳头,“你以为我不想去找?要不是……”
要不是妄哥下了死命令,他怎麽会不跟过去。
李明淮咬紧牙关,还是不想暴露自己,转身就往外走。
鹿之綾沉默地坐著。
也许是觉得这一场风雨还不够厉害,午后,一头白发的封振就急匆匆地到了神山,一头扎进梧桐院。
鹿之綾正在后面的小院子裏喝粥,天气很冷,热气腾腾的粥不过几分鍾就凉了。
而她,还没喝下两口。
封振气喘吁吁地走到鹿之綾面前,拉开椅子坐下来,一脸凝重地道,“小姐,我看到三少爷了!”
“……”
鹿之綾整个人一僵,手中的勺子落进粥裏,溅起微不足道的两滴。
她的呼吸几乎滯住,定定地看向封振,“你確定是我三哥?你和他说上话了吗?他知道我在这裏吗?”
“……”
封振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问住,顿了几秒才道,“没,没说上话。”
鹿之綾怔了下。
什麽叫没说上话?
封振坐下来道,“最近我听到有个收藏家要出手一幅百裏坡的字画,那是二少爷最喜欢的,我想著去拜访一下,没想到那字画被人买走了,我就追上去,看到那人上车的背影,他手上戴著小叶子手表,就是三少爷。”
闻言,鹿之綾的心渐渐凉下来,“也就是说,你没看到脸?”
“可那身形分明是三少爷啊,我认得清清楚楚的,他坐车走了,我没追上。”
封振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腿。
“……”
鹿之綾安静地听著,没有发表意见。
“不过小姐没关係,那收藏家说,三少爷明天还要去一趟,我们也去就能见到人了。”封振想给鹿之綾一点希望。
鹿之綾听著,把粥碗放到小桌上,放完以后,她的手按在碗口边缘,按得用力,用力到指尖泛白。
好一会儿,她道,“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