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秦压抑的难受。
“走吧小秦。”俞简站在他身后说道，“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的，狱长。就是感觉有点难受。”汪秦扭过脸，不再去看那只死掉的女丧尸。
说不出是什麽感受，心裏就很不是滋味。
“狱长，还有必要前进吗？”
“有，这裏不只是丧尸，还有活人。”
活人？
既然有活人，为什麽不把丧尸杀了呢？汪秦不理解。
把它留著做什麽？看它挣扎痛苦，並以此为乐吗？
这条隧道真的很长，走的时候，汪秦的呼吸不畅，险些背过气。
山洞裏並不止关了一个人，每个小房间裏都有一只被锁鏈捆住的丧尸，还多的是从地底爬出来的丧尸婴儿。
虽然它们都被栏杆围住，伤害不到俞简和汪秦，但二人还是把它们一一杀死，做焚化处理。
俞简侧目，“你在做什麽？”
汪秦睁开眼睛，有点不好意思道：“算是许愿？祈祷？希望他们以后可以拥有一个美好的人生……”
似曾相识的话语，以前好像也有人这麽说过。
俞简看著小房间裏的火焰，这是他们的囚笼，也是他们死后的坟墓。
“那就祈祷吧。”俞简说道。
……
漫长的隧道终於走到尽头，推开半掩著的铁门，一座有著小村庄的谷底一览无余。
雨还在下，屋裏有人交谈。
是清扫队。
这些队员篤定不会有人发现，说起话大声的不行，生怕別人听不到。
他们聊得都是没营养的內容，俞简听不到有用消息。
手/枪就在腰间，俞简还是带著汪秦撤离。
这次不能弄死了，得想个办法臥底，至於臥底的办法，还没想好，走一步看一步。
其实俞简也考虑过其他方法，比如利用抓住的清扫队队员，让他们带自己入队，但那样比自己加入的风险还要高，更容易被发现。
西南基地是个等级森严的地方，只有队长级別的人物才能进入主基地，其他队员都待在各自的营地，不能逾越半步。
异能者不光是队友，更是竞爭对手和监视员，是彼此的储备粮。
在这种‘教育’之下，培育出的清扫队队员，怎麽可能还会萌生真正的美好情感？
把俞简带过去，说觉得他不错，可以加入清扫队效力？人家队长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
回到信号塔，俞简当即发现一架摇摇晃晃飞来的无人机。
有戏！
俞简正想取下无人机，白色鬼影飞过，叼著机子停在雨棚。
铁蛋死鱼眼。
“呸。”它把无人机吐到地上，“感谢我狱长，我帮你拿了。”
俞简捡起，取下上面的密封袋。
“感谢你铁蛋，让我还要多此一举在地上捡。”
铁蛋：“不客气。”
它牛头看到汪秦，嘎嘎叫道：“嘿！汪总管，你也被狱长拖著过来执行任务了？我实名同情你。”
“啊……？我是自愿和狱长过来的。”汪秦挨在铁蛋身边，“出来开拓视野什麽的，不是很好吗？”
“开拓视野。”
铁蛋的眼珠子灵活的很，四个字的时候转了好几圈，不知道在想什麽坏事。
“哎呀，开拓人性的边界，拯救失足少女！了不起！了不起！”
俞简刚打开信息，闻言道：“你怎麽知道？”
“好了汪总管，我们来聊点別的，做员工不能这麽辛苦，老板喜欢拍马屁的，不喜欢埋头苦干的，你这样要吃亏呀！”
铁蛋认真传授汪秦职场生存法则，说的头头是道，唯独不提刚才的那句话。
被俞简看的受不了，担心自己的羽毛会被盯出洞，铁蛋只好交代：“我会飞，我怎麽会不知道？攀粥蛋我去过的地方多的是！我就是世界旅途大师！”
铁蛋知道的是很多，和木华无关，它天生就是一只会自由飞翔的小海鸥啊，和被困在地上的人类不同，它想去哪裏去哪裏，不论是在什麽地方，都可以尽情嘲笑关在笼子裏的人！
鸥鸥永不为奴！
没错！它要站在世界的制高点嘲笑人类！
哈哈哈哈哈！
俞简展开皱巴巴的纸张，铁蛋瘪嘴。
真没意思。
还是逗汪秦有趣！
“汪总管！你待在这裏不无聊吗？要不要我带你出去玩玩？”
然后就可以逗他啦！
汪秦的回答可以说很礼貌了。
“不了，铁蛋。我就在这裏等著，现在还在和狱长一起散发传单呢，要等幸存者回应。”
铁蛋：。
“那好吧。”铁蛋挪到俞简旁边，“嘿老伙计，放下那些大铁块，这种活，只有我们这样聪明的海鸥才能胜任。”
“我已经让这些大铁块把活做完了，铁蛋，那个时候你在做什麽？”俞简问道。
“在你的码头整点薯条吗？”
铁蛋：“……也不是不行。”
兵来將挡，水来土掩，铁蛋自认为自己的嘴皮子功夫一绝，是以它扭过头告诫汪秦：“汪总管，不管做什麽都要学会偷懒，你看你这样做牛做马，狱长连块奖章都不给你。”
汪秦：“狱长说，等解决西南基地就有。”
铁蛋：？
没意思！没意思！都不知道伤心一下！
俞简一目十行看著信息，抽空说道：“小秦，你不用理铁蛋，它说话说一出是一出。”
汪秦：“嗯嗯，好的狱长！”
铁蛋：？？？
俞简將信息贴在雨棚墙壁上的黑板——这是个猎人们交流留言用的。
根据讯息所示，这是来自远东基地的回信，基地长询问传单是否属实，信中还提到另外一种传单，传单来自只有异能者的基地，他们將单子钉在丧尸身上，让薄如纸片的丧尸接住风力飞行，散播到世界各地。
並且，在信息的后面，基地长还提问，异能者**组织，是不是就是指那一座基地。
有这个信息，任务的描述迎刃而解。
只有异能者的基地？那百分百就是西南基地！而黑暗蔓延，指的就是他们发传单一事！
俞简打开无人机最长的地方，並按照无人机的提示前进，就能找到远东基地。
这麽做有点缺德，但先把任务完成再说！
要是俞简在基地的人面前露面，那这个基地就不算入结算列表了！
想个办法把他们引出，让小秦看著解说吧。
“去。”俞简戳戳铁蛋的羽毛，“帮我看看山裏那些清扫队，有动静记得提醒。”
“那麽，狱长。代价是什麽呢？”铁蛋深沉。
“等你办完事就知道了。”
铁蛋：……
画大饼！画大饼！
嘀嘀咕咕一阵，它还是挥著翅膀出动了，没办法，谁让它是伟大的鸥鸥呢？观赏一下人类的丑態也不错。
送走铁蛋，俞简又拜托汪秦等在这裏，之后会有基地的幸存者到来。
雨慢慢变小，丛林没之前那麽诡异，汪秦迟疑著道：“狱长，我能喊几个人或者变异生物来陪著……吗？”
“可以啊。”俞简答应的干脆，“又不是硬性要求，你看看谁有空愿意的，过来聊聊天吃顿饭看看电视？就当露营了。”
这麽美好吗！
天色渐晚，汪秦却没那麽害怕鬼了。
后来被联係过来的马佳艺吐槽：“小秦啊，你都杀多少丧尸了，好歹是个高阶异能者，居民们心目中可靠的监狱高管，怎麽就怕个鬼？”
汪秦也不知道，汪秦对此保持沉默。
秦风：“小秦从小就怕鬼，大概是小时候看电影留下的阴影吧。”
汪秦麻木。
秦风哥！哪有人这麽揭短的！
秦风：“不光怕鬼，而且小秦是千年难得一遇的非酋，玩游戏总能最快达成非酋成就，以前我还玩游戏的时候，为了刷全成就，特意让小秦帮我抽卡，没一会就有了。”
汪秦捂住脸，不愿回忆惨痛过往。
“手游啊……时代的眼泪罢了。”杨文故作悲伤，“以后就是全息游戏的时代啦！手游！安心的去吧！”
聊了没一会，天就黑了，他们开了盏小灯，用智能手环当投屏，把电视投到半空观看。
刘虎导演最新力作，在废土中上演机器与丧尸之战，人类命运何去何从？第一集开播几小时，播放量就已达到十万，这意味著整个监狱城市有一大半人都在实时追更。
马佳艺：“好看是好看，但我受够末日题材了。”
杨文：“我也是，不如直接来个星际机甲。”
汪秦没多少感受，就是觉得末日裏还能看电视，简直不要太幸福。
另一边，俞简根据无人机的路线，偷摸著找到那个远东基地。
夜晚的远东基地没有灯光，和万家灯火亮起的监狱城市没有可比性。
或许……在遥远的太空，在深邃的宇宙中俯视，这颗星球上，就只能看到那点亮起的星星之光吧。
不过，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多的，这些光一定会遍布世界，重新让世界恢复光彩。
俞简裹上[监狱长的披风＋]，隱去气息，在基地长大楼附近徘徊。
“这地方建设的不好，好多都是空房子，这麽冷的天还只盖一条被子。”係统评价，“我的建议是赶紧来监狱城市，不然综合评分一颗星都没有。”
“倒也不能这麽说，能在人员稀缺的情况下建设千人基地，这边的基地长相当用心。”
还有其他居民，大家相当的团结吧？
俞简喜欢这种表现，喜欢这种大家互相帮助渡过难关的情节，比清扫队好了不知多少倍。
那群人只会让人心寒，而远东基地的人们，远东基地不服输的团结精神，却能让人心裏一暖，燃起希望。
说俞简没有好感，那才是骗人。
人不止有罪恶，更多是积极向上的態度，互相体谅互相帮助的美好品质。
从这个层面讲，远东基地又何嚐不是亮起的星点光芒呢？
“话虽如此，可我们又不能直接见面。”係统小小声，“垃圾小任，毁我青春，不仅没收我的发布任务权限，还给我加了这麽多条条框框，完了还要说我小废物，哼。”
【……如果不是你太偏心，我不会没收权限，原本我只会监管和制定方向，工作没那麽繁重。】
【还不涨工资。】
係统：“草。”
任务机制莫得感情，任务机制只是个想要休假拿工资的可怜打工仔。
“没事。”听著它俩谈话，俞简从背包取出无人机，“不需要见面，我过来是为了送无人机。”
“啊？无人机不是可以自己飞吗？”係统整懵了。
任务机制鄙视。
【白痴，无人机自己飞很慢，不如直接送过来，不仅节省时间，还能找机会监视基地，关注任务发展。】
没错，新型无人机，指隱形人派送的小飞机。
把回信装在无人机上，俞简控制朝悠悠哉撞向窗户。
大楼裏，基地长杨东睡不著觉，翻来覆去都是异能者们的声音。
异能者们想走，他拦不了，可对面看著就不太像好人，以杨东十多年的县长经历来讲，这些人就是大贪官类型，他们基地裏这群小崽子过去，都不知道什麽时候被吃干抹净。
要不再去找他们谈谈，能劝几个劝几个？
杨东表演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突然就和停在自己面前的无人机大眼瞪小眼。
“……”
“鬼啊！！！”
——
“哎我和你讲，那些异能者早就来过了，都是小郑那二五仔，一心想要去只有异能者的基地，瞒著大家点燃传单，真的会谢。”基地长杨东所在的大楼激情开骂。
俞简发现一个规律，有人居住，且居住的人关係融洽，房屋们保持意识的可能性更高。
远东基地全部房屋，意识持续保持。
“小郑在哪？”俞简问。
“还能在哪？”旁边的小屋子没好气，“跑了唄，去找异能者了。哦，刚刚跑的，其他人不知道。”
“简简你不要担心啦，那些异能者早走远了，小郑找不到的，估计过会就回来了。”另一座屋子奶声奶气。
俞简先放著不管，他说道：“那你们知道还有哪裏有传单吗？我去看看。”
“传单的话，我二楼的大会议室有，那些异能者留下的，我给你开个窗，你自己进去看吧。”
大楼一说，窗户自动打开。
至於无人机，停在窗口，等待俞简回归。
二楼的大会议室。
房间是很大，就是太空了，只有中间放著长桌长椅。
依旧点了簇小火焰，俞简走到桌边。
红字白纸的传单钉在丧尸身上，將它整张方脸盖住。
就像墙上、电线杆上的小广告，一层又一层贴上去，很快就把最初的那层盖不见，別人也就注意不到了。
传单下的丧尸没有动静。
换做其他丧尸，被切片成数百万张薄纸，早就活不下去了。
这麽看来，仅用薄薄躯体存活，无法伤人无法进食，想要维持本身的存在就很艰难，更不要提被传单固定，被当做工具传递。
吧传单撕下，俞简也只是简单的扫视完毕。
內容都一样，反正是鼓励异能者们加入基地，待遇很好之类的废话。
下方的丧尸重见天日，俞简想了想，把它们一口气消灭，连带著传单一道，被寒冰包裹，化作灰尘。
小广告罢了，即使上层的传单被揭下，也没多少人在意。
比起丧尸，人们更关注可以得到福利的异能者基地，所以它算是物尽其用吧。
从会议室出来，俞简和大楼打招呼，让它开窗送无人机进去。
很荣幸的，杨东中招了，惨叫不停。
叫了大半天，把旁边休息的异能者们吵醒，他才闭上嘴巴，和眼前冒著红点的无人机无言对视。
不是，大半夜的，无人机怎麽进来的啊！
这、这都能拍鬼片了好吗？！
大楼又没电，不能开灯，半夜睁开眼看到一只红眼睛，换谁都要嚇个半死啊！
不知名基地，他真的很谢谢：）
“基地长，出什麽事了？”
大广和小柔等人撞开房门，一阵无语。
无人机啊。
“无人机怎麽会在这个时候来？它离开没多久吧？”小柔半蹲著，无人机在她面前转了一圈，竟能看出一丝可爱，“这只无人机比刚才的活泼誒！”
不活泼才怪，之前那只是自动飞行，这只是俞简在遥控啊。
“基地长。”大广严格审视，“作为一名稳重的，当过十多年县长的成年人，您该不会被一架无人机嚇到吧？”
杨东心脏乱跳，他摸著自己禿的只剩几根毛的头顶，尬笑。
“你在开玩笑呢这是，我怎麽会被无人机嚇到，只是看到消息太惊喜，想把你们喊过来一起看。”
大广：？
你確定？
几人凑一块，靠近窗户打开纸条，接著月光一看——
一整张纸上，只写著四个字。
【是。吃人。逃。】
字很大，占据一大半纸。这简洁的风格和上一张毫不相同，但让人脊背发凉。
“吃…人？是我想的意思吗？”小柔唇色发白。
“有八成可能是真的，但。”大广一顿，“但，我们也不能確保这个组织的安全。万一他们也是个圈套，想让我们脱离虎口又入狮群呢？”
杨东的角度则有点不同。
“这纸上说吃人，可没说他们吃的是谁，你们觉得呢？”
几个立场坚定的异能者想到某点。
“西南基地没有普通人！”
“全都是异能者！所以他们吃普通人！”
“普通人啊！”
所有人都想到一块。
大广嗤笑。
“我倒不这麽觉得。为什麽一定要吃普通人？普通人的肉有什麽好吃的？可替代性太强了，他们能种可以吃的水果，就不能养可以吃的动物？”
眾人思维断层。
是啊，能种水果，其他食物也不在话下吧？为什麽一定要吃普通人呢？就只是一个变態的癖好？
俞简就隱身坐在他们不远处，本想用无人机演示一下，没想到他们自己想到了。
大广道：“如果是我，我会吃异能者。”
“普通人没什麽功效，那异能者呢？你们说，会不会吃下异能者，我们的异能就会提升？”
这个猜想更突破想象，让人们不约而同注视大广。
“……別这麽看我，我也只是提出一个猜想，末日裏什麽都有可能。”
大广一般会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人，这样一来，要是得到的结果不错，他还能收获意外窒息。
在他说完后，停在空中的无人机动了！
上下翻飞，仿佛在肯定大广的话！
是真的！
大广眸光锐利，“你敢保证你没有骗人？”
无人机左右飞飞。
没有骗人。
笑容捂著嘴巴，笑盈盈道：“大广，你不要这麽严肃嘛。”
大广抱臂。
“好，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异能者吃异能者，那普通人呢？他们怎麽对待普通人？”
无人机的灯光一闪，毫无征兆的坠落在地。红光亮了亮，啪嗒一下断开。
杀掉。
“开玩笑吧。”一个异能者颤声，“全部杀掉吗？”
无人机没反应，应该是默认了吧。
杨东听到后焦急万分。
全部杀掉？基地裏一千多个普通人，他们能下得去手？
这位基地长操心著基地的未来，大广却假设起明天的情况，並描述道：“明天其他异能者会召唤西南基地的人，他们来了之后，带走愿意走的异能者，將其他异能者杀了作为食物，而远东基地剩下的普通人，就是他们狩猎的猎物，会被全部处死？”
地面的无人机重新启动，红点跳跃。
它飞到大广眼前，上下飞的厉害。
“不行！不行啊！”杨东捶胸顿足，“既然这样，那我们赶紧开会，把其他人劝回来，让他们不要召唤！”
“基地长，你觉得他们会相信吗？”大广说道。
“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与其找时间劝说，我们不如把民眾安顿好，带他们离开远东基地。”
杨东没有听，穿著睡衣跑出房门，冻得像条狗。
“我知道，但至少试一试，万一能劝下几个呢？对了！无人机！你跟我一起去吧！说服力强一点。”
无人机绕开异能者们，追在杨东身后。
大广带著点不解。
“大广啊，还有其他小伙子小姑娘。我杨东呢，以前当官是贪过点小便宜，逢年过节收了点礼，但我保证，我当官期间，县上没有发生任何不良事故，还把以前买媳妇的歪风邪气好好整治过。”
“虽说末日了，但我还是想当好这个官，做个好基地长，不放弃任何一人。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做出后悔一生的事，还没迈开那一步，所以我要去劝说，做基地长，不是应该这样吗？”
杨东匆匆离开。
俞简很喜欢他的坦诚。
这就又要扯到任务了。
为什麽任务不许俞简出面，要让他们自己寻找？
任务机制是这麽回答的。
【美好的路就摆在他们面前，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打算走另一条不归路，那就让他们去吧。强迫他们也只会得到一个不情不愿的居民，说不定还要埋怨，抱怨监狱的出现，让他们得不到更好的待遇。】
【人类社会不需要这种人，只会给建设城市带来阻碍。】
俞简觉得这句话没什麽问题，但他还是跟上杨东，看看他会怎麽做。
走之前，杨东还嘱咐大广等异能者，把基地裏的幸存者喊醒，做好迁移准备。
大半夜被吵醒，异能者们或多或少都带著不满，他们打著哈欠听杨东劝说，还看他和无人机表演二人转，眼底只有不耐烦。
有几个异能者信了，决定不去，而其他人打算一条路走到底。
“……行吧，那可以等我们安顿好普通人再召唤吗？”杨东无奈，“你们说的也有道理，对面也有可能是好基地，可保险起见……”
“基地长，你不相信西南基地，就偏偏这麽相信无人机？”某异能者挑衅。
“西南基地好歹派人类使者来了，还带了水果。可这个基地呢？只派出无人机沟通，谁知道对面是人是鬼？”
“对面派无人机两次找到我们，还能毫无声响的潜入室內，如果要干掉我们，早就趁著我们睡觉偷袭了，我没感觉到他们的恶意。”大广现身门边，替杨东说话。
“那西南基地不也是？”
“是啊，你们要相信是你们的事，不要拦著我们。”
沟通半天，异能者们商量好，在明天早上九点召唤清扫队。
在此之前，隨便杨东等人怎麽行动。
就这样，深夜的远东基地展开一场特別行动。
穿著不算厚实的衣物，一千余人背井离乡，拋弃生活数月的基地，按照无人机和白纸地图的方向，寻求能让他们生活的一线生机。
同时，俞简的任务目標，也从（0/5）变成（1/5）。
远东基地后面就是大山，可离信号塔依旧很远。
好消息是，进入大山之后不容易被发现，气味容易被遮盖。
坏消息是，丛林危机四伏，他们不一定能活著离开。
隨行的异能者数量稀少，前中后各五六个，幸存者们危机感十足。
奇怪的事发生了。
走了几个小时，队伍没有遇到一只丧尸，丛林裏的变异植物们都不知所踪，路像是被人清理过（其实就是），隨便一看就能找到方向。
他们肯定不知道，这场赌上性命的赌博，其实有一位不会输的神实时隨行，帮他们扫清全部障碍。
跋山涉水，走了一晚上，天蒙蒙亮时，他们总算到了那座指定的大山。
崭新的未来就要展开！
目標越来越近，杨东的心小鹿乱撞。
对面是个怎麽样的基地呢？是还保持著些许科技发展，靠器械战斗的基地？还是某个藏在深山当中的科学实验室？
今天！就要揭晓！
杨东笑容一僵。
在目標即將重合时，通过层层叠叠的树林，他们听到丧尸的吼叫。
……
不是一只，而是一大群！
草！怎麽回事！这裏不是匯合地点吗！怎麽会有丧尸！难道说这是个陷阱？！
“不对。”大广道，“仔细听。”
丧尸的叫声中…好像还带著……背景音乐？
等一下，背景音乐？！
什麽样的丧尸才会自带BGM啊！现在的丧尸进化这麽高级了！
异能者们作为前锋探路，后面的幸存者等了好久，没等来异能者，也没等来丧尸，大家壮著胆子往前。
拨开树丛，他们看到大脑放空的大广小柔，以及基地长。
还有浮在空中的大屏幕。
嗯，屏幕裏放著什麽大片，异能者和机器人大战。
全新的雨棚裏，几个人坐在摇摇椅看的起劲。
饶是俞简，都不免停顿片刻。
他们这是……看了一个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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